第442章劝说

第442章劝说

最近后宫事情多，冯司尘心中总是不安。每日忙完公务便直接去东宫陪伴杨雪灵，直到夕阳落幕之前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走了。”这是每次离开东宫之前，他悄声在杨雪灵耳边说的话。

原本今晚杨雪灵希望他能留在东宫用晚膳的，但她想起目前太后有些奇怪，便没挽留他。只和他牵手走在花园里，等他走出东宫的大门，她才默默转身往回走。

“殿下，”夏荷小声叫着她，知道她心中烦心事较多，不敢大声说话，担心让她心烦。“您是否要去看望太后娘娘？”

她总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看懂杨雪灵的贴身宫女。

杨雪灵若有所思地轻叹一声：“嗯，去陪祖母用晚膳吧。”

*

福安宫消息灵通，当杨雪灵还穿梭在笔直幽静的宫道里时，他们便已经得知她来了。

“娘娘，殿下来了。”消息一层层往上传达，最后到了张娥莲的口中，转达给了太后。

太后盈盈一笑，近日她孙女时常来看望她，仿佛祖孙俩之间又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她们总喜欢坐在一起说笑——是世间最亲密的祖孙。

“我去接她。”喝了滋补汤以后，太后容光焕发，走起路来也特别轻快，宛如回到了年轻时代。

这便是她一直想喝那味汤的理由了。

掀起暖帘便有一股寒意，但她毫无畏惧，抬脚便跨出去，听见宫门口太监高呼“殿下驾到。”

她立刻扬起嘴角，朝门口望着，等杨雪灵的身影出现了，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灵儿。”

这一声‘灵儿’瞬间让杨雪灵的心软了软，望着面前那位老人家的笑脸，似乎又回到了以往。

“祖母。”她跑了过去，挽着她的臂弯，蹙眉嗔道，“外面寒冷，祖母为何不在殿中等我？”

太后笑吟吟的，失去岁月光泽的手搭在孙女的手背上，望着她说：“听说你来了，祖母心急啊。”

杨雪灵望着她抿嘴笑了笑，忽然之间她懂了一件事。虽然她祖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可如今只是一个日日待在后宫的老太太。

宫中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争斗，又有谁心里真正尊敬她的祖母？

于是走进殿中坐下以后，她便想劝劝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祖母，您这样，让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太后并不诧异，她也有同感，所以紧跟着就笑着说：“那我们往后便如此相处下去。还像以往一样，可好？”

那当然好，可是——

杨雪灵似笑非笑，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然后为难地说：“祖母，灵儿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您能否告诉我？”

“你问吧。”如今的太后日日都是好心情，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依然摆着一副笑眯眯的脸——即使她知道孙女想问什么。

第一个问题自然还是那味汤。

杨雪灵眨了眨眼睫，侧着身体看她，“那汤——祖母还在喝吗？”

提到汤，太后沮丧地长叹一声：“哎——”

“怎么了？”杨雪灵好奇。

李耀武站在一旁，帮忙回答：“自从慕容才人身子不爽之后，太后娘娘便没能再喝上那味汤了。”

“哦，”杨雪灵知道这件事是被正德悄悄处理了，不许慕容嫣再给太后送汤——虽然汤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但他不放心。

因为太后的行为举止太过于反常了。

“祖母……”她刚开口，就被太后打断了。

太后侧身看着她，用手心摸了摸自己那失去青春岁月的脸颊，讪讪地问：“你瞧瞧祖母的脸，有没有看出年轻了不少？”

望着她那副笑嘻嘻的表情的脸，杨雪灵竟有些无言以对：“……”

等了一会没有答复，太后又问：“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了。”事实上，杨雪灵啥也没看出来，一切都是为了哄太后回头，“您这样是为了刘神医吗？”

问这句话之前她有犹豫，也觉得会有不妥，但无论什么情绪，都没能阻止她想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云雾的冲动。

“……”太后满脸惊愕，慢慢放下仍在抚摸脸颊的手。望着她扯了扯嘴角，没好意思接话。

她的手还未落下，便被杨雪灵攥在了手心里。

“祖母，”杨雪灵往她身边拢了拢，喃喃地说，“一年多以前我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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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表情讪讪的，垂下眼皮不敢瞅她。因为喝了汤之后，太后整个人以及心智似乎都变得幼稚了。

听了杨雪灵的这句话，依偎在她身边也不说话，那副低着头沉默的样子，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不免让人看着想要发笑。

这样的太后，杨雪灵何曾见过？

所以格外惊讶，一时之间她便觉得自己的祖母还有救，“祖母跟我说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太后嘟哝着嘴回答，“那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胡乱说了几句话，你可别听那个疯老头说什么。”

杨雪灵笑了，靠在她肩膀上，喃喃地说：“若是祖母就这样一直下去，灵儿会非常高兴。祖母，您能放下那些事吗？”

“哪些？”太后毕竟还是老奸巨猾的，反过来挑眉问她，假装懵懂。

“祖母！”杨雪灵嗔怪地叫了一声，试图用撒娇的方式让她敞开心扉，靠在她肩膀上轻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