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中箭
第389章中箭
杨卓澄听见大喊一声，根本没有时间考虑，猛地一下跌落在地上。他瞪大双眼，下意识抬头看向攥着自己的人，又看向杨雪灵，慌张地大喊：“七妹快跑，有危险！”
杨雪灵沉着冷静，快速弯腰，接过高禄递来的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瞄向躲在暗处的刺客。
敏捷熟练的动作，从容不迫的神情，让坐在地上的杨卓澄看呆了眼。
坐在马背上的女子，拉弓射箭，英姿飒爽，早已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西启真正的储君，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二哥没事吧。”他还在天马行空地佩服和担忧，杨雪灵已经跳下马，来到他身边蹲下，“快起来。”
她伸手搀扶了他，毕竟是兄妹，倘若梦中的事不会发生，那他们永远都是兄妹，杨雪灵内心总是如此盼望着。
纵使她心知肚明，不免也有着这种天真的盼望。
“无妨，”杨卓澄迟疑地站了起来，垂眼看着她手中的金色弓箭，笑着问，“原来七妹如今这般厉害，真让哥哥我自愧不如。”
耳边渐渐传来一阵马蹄声，杨雪灵对他笑了笑，回头便看见冯司尘策马而来，忽然之间他眼神慌张，瞪大了双眼。
“灵儿！”大声一喊。
杨雪灵只顾看他，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事，只知背后被人猛地推了一下，她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地往前跌倒。
冯司尘一跃而起，从马背上飞落下来，脚尖点地，再大步流星，冲到她面前，快速搂住了她。
被他接住的那瞬间，杨雪灵抬头看了他，从他慌张的眼眸里，她看到身后的杨卓澄倒了下去。
于是立刻回头，吓得大喊：“二哥！”
与此同时，暗卫赫然出现，阻止了这场危险。
“二哥，”杨雪灵转身跑向躺在地上的杨卓澄身边，担忧地看着他左肩上的箭，伤口上的血浸湿了单薄的衣衫，他紧皱眉心，表情狰狞。
“二皇子莫要动！”冯司尘扶着他的手臂，慌张地说，“我们这就送你回府。”
杨卓澄闭了一下眼，看着杨雪灵，咬牙说：“哥哥没事，你不要担心。”
“来人，快将二皇子扶上马车。”冯司尘赶忙吩咐下人，将杨卓澄扶上杨雪灵的鸾车。
杨雪灵跟着上了马车，坐在杨卓澄身旁，望着他扔在出血的伤口，她感动了，蹙眉问：“二哥为何要替我挡箭？”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啊，”杨卓澄笑了，笑容和幼年时一样，是哥哥对妹妹那般慈爱的笑。
望着他的笑容，杨雪灵轻声叫着：“二哥。”
因为伤口太痛，杨卓澄蹙了蹙眉，忍着疼痛，慢慢地说：“之前我曾做过错事，后来又因为兰兰多番与你们作对，我心中一直过意不去。何况方才只是情急之下，我没能思考过多。”
“好，二哥别说话了。”杨雪灵掏出锦帕，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担忧地看着伤口。
马车有些颠簸，冯司尘在车外一直提醒马夫当心点。
走了一段，杨卓澄慢慢地说：“七妹，今日只是偶然，我不知你在此，那些刺客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为了让他安心，杨雪灵笑着说，“二哥莫要再说，先回府好好养伤。”
血淋淋的伤口，看上去有点吓人。如今正值盛夏，汗水触碰伤口，一定非常痛苦，纵使他有心，杨雪灵也不忍心。
*
到了二皇子府，杨雪灵和冯司尘一同进去了。
看见他们一同走进院中，二皇子妃张氏一脸茫然，又见杨卓澄被几名太监搀扶着，肩上中了箭，立刻慌了，差点连请安都忘了。
“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慌乱的情绪中，她让人将杨卓澄送去了后院，又来招待杨雪灵他们，这才想起请安的事。
“二嫂莫要多礼，还是照顾二哥要紧。”杨雪灵担忧地说，“天气炎热，二嫂定要照顾好二哥，记着太医的叮嘱。”
张氏一介妇人，虽然出自大户人家，但并未见过这种画面，又是心爱的男人受了重伤，自然非常情绪化。
听着杨雪灵的话，已经红了眼眶，好在长得还行，不然定十分难堪。
“多谢太女，”她抹了眼泪，哽咽着说，“太女，我得去照顾二皇子，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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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灵跟着点头，蹙眉送她两步：“二嫂快去，莫要担心，若有任何情况，即刻让人通知我。”
“好，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张氏边走边说，接着便消失在长廊上，速度快得惊人，可见她心中多么在意这位夫君，只可惜二皇子不懂。
杨雪灵轻叹一声，回头看向冯司尘，蹙眉说：“我们回去吧。”
“走，”冯司尘扶着她的手臂，转身走下台阶，在离开杨卓澄府邸之前，两人一直没有讨论这件事。
*
直到回太女府梳洗一番之后，两人坐在昭台苑小书房，才开始讨论这件事。
首先提出质疑的自然还是双学霸冯司尘，他脑中的记忆不会消失，自然无法遗忘杨卓澄的凶狠。
试问一个弑父篡位的人，又怎会轻易改变初衷？除非遇见什么大事，才让他转变了心性，然而以如今的情况看来，应该不可能。
“灵儿，你觉得今日之事可有蹊跷？”他把问题提出来，摆在台面上，让心爱的女人分析分析。
在回府的路上，杨雪灵自然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今日的杨卓澄太令她感动，让她无法再回想前世的事。
她长叹一声：“我也不知。若是二哥有备而来，是否有些冒险？若只是偶然，那二哥也并不是那般可恶。”
这话冯司尘不大同意，他的妹妹死在杨卓澄手里，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把杨卓澄看成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