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157章听云班的班头子呐，拽着裤腰带欺身压在秦云满身上，其他人明显也看见了，但是习以为常，冷漠地画着各自的妆容，对镜贴花。

班主一身膘肥，膀大腰圆，猪头油鼻，把合身作的衣裳撑破了个口子，嘴上淫笑不断，直往秦云满脸上亲去：“方才看你拜堂就想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花旦俏样儿。”

做这行久了的很轻易就能唱起来，班主兴致足，又唱出几句淫词滥调。

整个人十分轻浮。

我胃口全无，恨不得把刚自己做的茶都给吐出来。

我看见秦云满长长的袍子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裤子被拉到膝盖，隐约见白花花的屁.股。

他脸上带有夹在痛苦和屈辱，享受和厌恶种种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他的命啊，从进班子起就逃不开了。

从班主赞他唱得好，手从他屁.股摸到腰上时，就逃不开了。

摆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上前制止，揭穿班主的行径。

二是就此离开，忘记这一幕。

可是走出这个帘子以后，我怎么回应柳奕渔的话呢？我的惊愕和踌躇写在脸上，蓦然想到，秦云满疏离她的原因，就在这里了吧。

“这是后台，您看戏就看戏，可不能乱走。”我纠结的时间或许稍长了点，有个盖了小帽的丑角出来，忙把我赶出去。

他身量高大，我不是他的对手。

他侧身一站，就挡住我全部的目光，看似好言实则威胁道：“您是给钱看戏的老爷，戏子上了台您想看什么我们演什么，可是台后就不该您看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们点休息时间不是？”

里头有人嘿嘿一句，也是个男声：“师父，你爽完了该我了吧？”

“……”

我神色复杂地在丑角的忌惮下回到观众席，摸出二两银子投到箱子里，假装认真听戏了好一会，他才放过我，翻了个跟头就上了戏台。

单看台上翻来滚去的白脸丑角，模样滑稽，扮起潜入他人院子里的小偷来惟妙惟肖，那又胆小又想干坏事的模样让四座的老爷忍俊不禁，拍掌叫了好几声“好”。

我却觉得可笑，一点都不好笑。

就是这个人，他或许还是秦云满遭罪的帮凶，要是他也有龙阳之好，怕不也是排队等候的一员。

越想，我的胃就越难受。

勉强吃了几个干果果腹，我的胃才好受了一些。

我扭头一看，手边的盘子里是一盘酸梅干。

吃出味头来了，走得时候我还抓了一把。总归是花了二两银子的高价，我不能太亏待自己。

从听云班走出来，窒息压抑的感觉减轻了些，柳奕渔照旧在门口等我。

刚开始她陪着我一道去，秦云满一见，说什么都要关门。然后她就说在外面等，让我一个人进去。

柳奕渔见我面色难看，紧张问：“可是云满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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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那的时候我已想好了措辞，就跟戏文里唱的一样。

写的郎有情妾有意，天道非要在其中加一道误会，让郎不见妾，妾恨郎。

“他说，他有心仪的女子了。叫姑娘请回，莫来找他，他不想女子误会。”

其实念白里道，是那少年恶疾缠身，活不了几年了。

他不想耽误姑娘的时间。

柳奕渔呐呐地嗯了一声，原来怎么被拒绝都没失落过的，知道这个“真相”后却倔强地撑起小脸，红着鼻子，说着轻描淡写的话。

“那我，就不打扰了吧。”

她朝名盛一时的听云班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地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