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152章“有许多年了……”

裴皖于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里，他不再温和谦逊的忻王，而是执念颇深的执拗小孩。

裴皖自小就是皇子中最聪慧的那个，本领最多，是皇子们眼中的孩子王。

有一段天不怕地不怕的童年。

长期对任何事物都得心应手，让他逐渐兴致缺缺起来，找不到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可有一日，他和十五子钻到乐师坊里，在那年纪层次不齐但都比他大上十来岁的的乐师里，撞见一个头顶包子型发髻的小女孩。

看见他一点都不怕，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见了他就躲，而是邀请他参观乐师坊。

区区一个乐师坊而已，这等地方，他来了都显得掉价，但他居然应了小女孩的话，他自己都没想到。

那女孩跟他介绍完所有的乐器，还把自己喜欢的零食分给他。

裴皖到现在还记得那巴掌大的饼子，碎碎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但小女孩却把它当做宝，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拿来给他。

有个乐师大约认出他了，立马把女孩抱走了。女孩趴在那个人肩膀上叫他爹爹。

裴皖看了一眼，那是圣上最宠信的琴师，名唤婵娟。

一个男子，居然用着女子的名字，这个认知一度让裴皖很是嫌弃他。

后来小女孩骄傲地解释：“这是明月照婵娟的婵娟！等爹爹攒够了钱，就带我回乡！”

“只有明月照沟渠，何来照婵娟？”裴皖笑话这丫头诗词都学串了。

宫廷琴师，不论是否重用，只要是选上了，便跟宫女一样要赔上二十年的青春。

琴师学了半生的琴，下辈子有几个二十年呢？

小女孩在皇子面前公然说他们要攒钱出逃，裴皖居然是都没去揭发她。

他现在想想，许是想看看她那爹爹，到底能不能摆脱命运吧？

可是命运很快就降临，婵娟病死了。

太医说是受不了京城的湿气，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几年前就在走下坡路了。

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却一直瞒着，还给小女孩许下那么大的愿望，他竟就这么不负责的撒手人寰了！

婵娟于他，不过是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但对那女孩确实模糊的态度。

他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六岁女孩，十岁的他在心里许上今生第一个诺言，要把她接到自己宫里，好生照料她。

或许是因为她给过他那样难吃的饼，也或许是她抚琴的样子人小鬼大，总之裴皖这么多年，都没忘记过那个小女孩，将他一直记在心里。

裴皖说完，嘴里干涩得紧，喝了口茶，柔声盯住我的眼睛：“那个小女孩，现在叫柳奕渔。”

“……”原来他们有这样一段渊源，难怪裴皖要求旨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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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皖深情不改，单相思了她这么多年，或许，比柳玉喜欢她要早呢？

我素来感性，现在听完这些，恨不得把柳奕渔抢过来给他了。

更是心疼他了。

“本王还没来得及求圣上，柳国公就把你讨了去了，从此深宅大院，门户紧闭，我鲜少再见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