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此言一出，满座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

昆仑玉乃是我朝圣上钦点的王玉，圣上金口玉言：“天下王玉为朕所有。”

这话便是不许百姓私藏私用昆仑玉了，若是开出昆仑玉玉石，便要立刻上报当地政.府，上缴朝廷。

这柳国公，自己抱恙不来让柳二代席，便罢了，居然还献王玉。

有王玉，为何不早早上报？

不仅圣上心中芥蒂，众人也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我为柳玉捏了一把汗，手里的帕子都不自觉攥紧，手心不停盗汗。

裴皖居然笑开，像是毫不意外，甚至跟我小声评价起柳玉赠的玉来了：“瞧这玉，颜色质地都是上等，中无杂物、绵、侵染，干干净净。本王竟不知道，国公府里有这样的好物。”

“妾身也是刚知晓，许是近日才得的昆仑玉，想着借宫宴来……”

裴皖打断我：“昆仑玉边边角角都是好料，想把它雕磨成形，可得废不少时日。十二生肖足足子丑寅卯十二个形态，遇上蛇和龙那样的，更是要废掉许多边料，这下刀子的人，要么是不识货的，要么，就是有不少的昆仑玉。”

“看来是他拿出的礼物大。”裴皖道。

我已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只盼柳玉能从容应对，他今日是代表柳国公府来献礼的。

说来也真讽刺，自己送礼，还要冒着送错了要受罚的风险。

我往珠帘那位看了一眼，心道，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都想坐上那个位置。

圣上从高处往下面看，应该能把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吧。

圣上越沉默，大家就越怕。

他不表态，就没人敢拿王玉开罪。

要是换了地位低点的府邸，只怕已被唾沫星子吐到脸上了。

可这是柳国公啊！

国公国公，在王朝里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大太监哆哆嗦嗦地，犹豫了一下接着念：“忻王，献独山玉原玉一件！”

“比二兄的要次一等啊。”裴皖感慨道。

独山玉虽不通透，却粗犷美观，颜色瑰丽，不经雕琢的原玉都可见鬼斧神工，是官宦世家最爱的一个玉种。

圣上垄断了昆仑玉，这昆仑玉之下的独山玉自然就成为圣上以外的人渴求的第一等玉了。

“这玉甚妙啊！”

“恭喜圣上添此美玉。”

“忻王爷有心了。”

“是啊是啊。”

因昆仑玉不敢出声的大臣们，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口子，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起独山玉的美来了，试图缓和这僵硬的气氛。

接下来一轮一轮的唱词念完，圣上抬手举杯，动了第一次筷子，众人就可以动筷了。

我本来饿得肚子发叫，现在面对满盘珍馐，却是毫无胃口。

我耳边不乏称赞裴皖得君心意，又宠妻的声音，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裴皖给我夹了小山高的菜肴，我一口没动，脸色苍白。

看着闷不做声的柳玉，以为他会很落寞，却发现他乐在其中，无人敢同他饮酒，他便自饮自乐。

可说他自在，又好像不尽兴。

我知道——他酒量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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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宫宴上喝大了，怕是要闹笑话了。

我不想看见那种画面。

柳玉似有感触，抬起眼皮，就与我的目光交融。

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如此对视，神色各异，满是复杂。

他在我面前，总是不设防的，许是觉得我是小角色罢。

今次他照旧，让我看见他眼中的惊愕和措手不及。

为何惊愕？

为何措手不及？

难道他不知道柳国公献了这样的礼？

但是不该啊。

柳国公可是破了嫡子相传的规矩，把柳玉当家主来栽培的。

岂会故意害他于不义？又将整个国公府搭进去？

我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企图从某个人的脸上瞧出破绽，看看是谁在设计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