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我要回村
在那弥漫着紧张与凝重气氛的医院里，有一个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病人正静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他身上连接着各种复杂而精密的医疗设备，那些闪烁着微光和发出细微声响的仪器，似乎成为了他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病床周围摆放着各种监测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和曲线如同神秘的密码，只有医生们能够解读其中的含义。病人的双眼紧闭着，宛如沉睡中的天使，然而这并不是一场宁静的睡眠，而是生死边缘的挣扎。
陈二妹看着面如死灰的姐夫，她吓得脸色苍白。上次看到姐夫还是能走能跳，这会就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走到病房外面，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姐姐眼睛如同牛一样睁得大大的。
“爸，我求你了，老公村里借不到钱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开口的。”陈男说道，“家里的房子可以晚一年装修。”
陈二妹爸爸眉头可以夹死蚊子，大女婿躺在那里如同一个活死人，每天都在烧钱。他看着亲家公说道：“这钱是亲家公你借还是我大女儿借？如果大女儿借的话，我就不借了。”
陈男家公眉头也皱起，他还有个未婚大儿子。带着小儿子干活的小包工头没钱了，请小包工头帮忙装修的那个小厂老板卖厂跑路了。家里已经出了8万了，加上小儿媳的2万，10万都花了，医生还说需要大概三十万的医药费。如果医生能确保能治好，他就是把银行定期取出来再问亲家公借也会救小儿子。
可是医生不保证，说成功率是50%，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他听多了。他说道：“是陈男夫妻借，不是我借。”
陈二妹爸爸看着两个年幼的外孙，眼中有一丝松动：“陈男你说借10万，我和你妈没那么多钱，我们只有5万多点。”
“爸爸，你可以问村里借点。”陈男说道，“我家公问村里借了3万多。”
“最多就是5万，你要写借条，如果救活了你们两口子还。”陈二妹爸爸说道。
家公家婆都说没钱了，他们两个就是仗着还有一个儿子才没有全力借钱。如果老公走了，以后她可怎么活下去，两个孩子才这么小。陈男说道：“爸，医药费还差27万，求你把房子卖了，等他救活了我带着他和两个孩子回芙蓉村生活。”
“不行，那房子是我的。”陈二妹好像有点明白了，她说道，“姐，你骗我来广东，不是想帮我介绍好工作是想卖了我的房子。”
“妹妹，你不是一直想出来打工吗？外面男人随便你选。”
“不，我不打工，我要回村。”陈二妹说道，“打工危险。”
陈二妹爸爸很犹豫，他下不了这个决定。如果救活了大女儿大女婿回村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救不活的话人财两空。现在不比以前了，如果没有新房连周小雨那么孝顺的孩子都能跑出去嫁人。
陈二妹爸爸只肯借5万，还是要亲家公签的字，他带着闷闷不乐的的小女儿回到种菜的地方。
陈二妹在小棚房听到妈妈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妈妈极力劝爸爸卖房救姐夫。爸爸一直犹豫不决怕钱打了水漂，妈妈说大人没有了还有两个外孙，见爸爸眼睛松动，妈妈添油加醋的说‘我怕二妹的孩子遗传到她’。
陈二妹眼泪流出来了，想起了小时候爸妈从不忌讳骂她傻，这两年才没有听到了，这会隐约又听到了。
陈二妹爸爸觉得心烦意乱，拿了100给小女儿，让她出去村子小卖部买零食。到了晚上吃饭时间还看到小女儿，他带着老婆到处问人，有人告诉他们有人看到照片的女孩被警车带走了。
陈二妹爸爸这才放下心，天色已晚，想着明天再去镇上警察局把小女儿带走，然后送到工厂去。
一大早芙蓉村就出现重大新闻，出去打工3天的陈二妹昨天坐班车回来了。
周谷青的电动三轮车上面有5元一斤的荔枝，10元3斤的芒果还有20元一小盒的樱桃。她不是天天出摊，在桥边生意还可以。
“陈二妹他爸妈心真大，陈二妹失联的第二天下午才去警察局。”王美琳说道，“那边局子告诉他昨天就把陈二妹送去长途汽车站买票了。”
“陈二妹怎么没出来？”周谷青问道。
陈二妹昨天回来后直接搬东西去了有门有窗的毛坯房住，听说有几个人去看房，被她骂了出来，她说‘你们买了房也住不了，我以后天天睡这里’，几个意向买房的人打了退堂鼓。
陈男和陈二妹的爸爸名字叫做陈国民。陈国民两个女儿都不想得罪，直接不明确不拒绝。陈男老公那边生死未卜，小女儿这边死活不同意卖房，他就躲在种菜那里，不去医院也不回村。
村里就是一个小社会，这里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故事。村民们喜欢凑凑热闹，这种姐妹相争的时候谁都不会上去相劝，谁能保证最后留在村里是陈男还是陈二妹？
王美琳说道：“守着她房子，她姐在村群里卖房，有人打电话给陈国名确认，他不承认也不反对，只说有事联系陈男。’”
杜鹃难得出来桥边，看着摊主只顾着聊天，丝毫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想法：“周谷青，你光聊天不卖水果啊？”
“看上什么？”周谷青问道。
“随便看看。”杜鹃看着荔枝觉得5元一斤太贵了，可惜有个牌子‘不讲价，傍晚6点后半价’。
徐巧曼骑着单车，单车平稳的停在了桥头，她把拿了4盒樱桃：“周谷青，帮我称10元钱芒果，2斤荔枝。”
“好的，你等一下。”周谷青拿着袋子挑了3斤芒果，2斤荔枝打好称，“一共100元，欢迎下次光顾。”
徐巧曼把芒果递给杜鹃：“姐，拿回家吃，我老公昨天接了一个3千的小单。”
徐巧曼喜欢孩子，她拿了一盒樱桃递给王美琳：“拿着去河里洗洗，分给小孩子们，我要去看热闹了。”
看着大弟媳开着新买的单车扬长而去，杜鹃拿着芒果袋子的手有点抖。大弟媳整日就知道败家，分不清亲疏远近，把20元的樱桃分给外人吃，都不给一盒她。她说道：““周谷青，你真有意思，码代码多好，一天五六百，卖水果你一天能挣200吗？”
“我外包给杜源，我挣些差价更好。”
“你和徐巧曼不愧是闺蜜。”杜源把芒果放下，看着正在洗樱桃的那几个留守妇女，“一个单你抽30%，徐巧曼抽几百，做牛做马的是我大弟。”
“别这样说，我帮杜源买了意外险的。”周谷青说道，“一个公司接到单能给写代码的30%就不错了。”
“保险受益人是徐巧曼，不是我爸妈。”杜鹃说道，“我小弟把保单念出来把我爸妈气得去打了吊瓶，你晚上就烤全羊。”
“那保单一个星期前就到了，杜志没事找事关我什么事？”周谷青说道。
杜鹃见几个小孩盯着她的芒果袋，她拿出了几个最小的分给孩子：“你以前不喜欢我爸妈，我小弟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每次跟着大弟两口子去吃好吃的都避开我爸妈。”
“我现在也不喜欢你爸妈。”
杜鹃看抓了一大把放在口袋已经洗好的樱桃，然后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王美琳把樱桃放在一个小石头上，自己抓了一小把，吃了几个，觉得很好吃：“周谷青，it好学吗？你老公能学吗？”
“没基础难于上青天。”周谷青说道，“杜源是程序员，杜志这么多年都没去培训班学，说明杜志吃不了这碗饭。”
“看来我家的不适合。”王美琳说道，“你要是能接到手工活就好了，我们还可以挣点零花钱，不说多了，一个月能挣个五六百就满足了。”
“接手工需要成立一个小工厂，需要一个会计和一个财务，还需要一辆货车，开销太大了。”周谷青说道，“你看杜飞刚和杜朋业没事就去我那三分田巡逻，吓得附近几个村都不敢来卖货。”
“你不请他们做小工，杜鹃心里有点气。”王美琳说道，“砌墙师傅一天200，小工一天虽然只有100，可是吃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