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脑补过度
在草坪上正在玩小篮球的时惜分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
“你是不是惹周谷青生气了？你舅妈打电话给我，喊我们今天再去抓500只鸡回来，说她从你那里拿了6万，拿鸡抵债。如果我们去拿了这些鸡，她会不会把你送回来？”
“嗯，晚上我和你们一起下山。”
“你下来做什么？被人占了便宜，以后能找更好的？”
“妈，我先挂了。”
时惜分和陈二妹打了一个招呼，和小朋友们道了一个别，强颜欢笑的走回小院，在竹屋门口站了很久，直到腿有点麻了才走进客厅。
他手足无措的走到卧室，看着在床上看书的她：“姐姐，晚上我跟我爸妈下山。”
“嗯，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女子声音波澜不惊，不咸不淡，递了一张小字条，“拿去外面烧了，别让人留下把柄。”
时惜分接过小纸条，他拿着纸条失魂落魄的走到竹屋下面，透着阳光，小纸条上面的字清晰可见：姐姐，我等你到今年过年，过完年我会听从父母的意思相亲。
这是上次离开北京前的一晚，他悄悄写下来放在她眼镜盒子的，没想到她还带了回来。他拿出打火机把这张纸条烧了，火苗很小，风一吹就都散了。
时惜分失魂落魄的坐在竹屋的一楼，身体靠着一个木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外面门开的声音。
时惜月看着没了精气神的小弟，一时悲从中来，可能带回去过不了几天就疯了，贫困交加的家庭不能再雪上加霜多一个疯了的小弟。
时惜分麻木的看了姐姐一眼，小声的说道：“姐，你答应过我不说她愿意资助我3万上高中的那件事的，爸妈这两年从来都没重提我彩礼的事情。”
“我和她谈谈。”
“我上去收拾行李，待会就下来，别打扰她。”男子的声音脆弱无助，声若细蚊，“求你了。”
时惜分把晒在外面院子自己未干的衣服都收了起来，杯子牙刷也收了起来，他蹑手蹑脚的走上去，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东西一股脑都放进去。
走进卧室，从衣柜一角落抱着自己的几套衣服走进书房，他趴在梳妆台静了一会，眼泪干了，他才起身。
从行李箱的一角拿出一个用塑料膜装着的破旧篮球，把它放在书房的最角落。
在员工宿舍的厨房，中年女子小声的呜咽，时惜月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时建设的脚边滴落着不少烟灰，他抽着劣质烟，吐了一口又一口烟雾。昨日上来找周谷青要彩礼只是心存侥幸，这两年他都没有往小儿子和周谷青身上想，周谷青远在北京，又只活着别人的口中。
时惜日看着外面坐在椅子上已经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几个小时的弟弟，那个背影看起来如此的单薄。周谷青的心思真难猜，她中午饭都没有出来吃。小红拿着一碗饭送过去，回来的时候小红手上多了一张1元的票票，把小红高兴得又拿了一碗饭过去，这次得了一张5元的票票，小红拿了一张小纸条‘姑姑，饱了。不吃，晚饭。’给陈二妹。
“爸妈，我们去抓鸡吧，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她不会出来的。”时惜日说道，“时惜分，你把东西先放在瘦猴子以前住的那个房间，明天我们把鸡卖了，你拿6万给她，她要的话你就留下，不要的话我们就带你下去。”
“嗯，就这样吧。以前她说过‘这次不同意，下次就给300’。两年前她留了200在桌子上，你姐姐拿了，昨天她又给100你哥哥，加起来就是300彩礼。那些鸡我们只是帮她代卖的，以后也不会再找她要钱。”时建设的声音透着疲惫，把烟扔在地上，“至于以后她愿意你给我们生活费，你就给我们点，不愿意就算了。”
时惜分没有做声，还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椅子上。
时建设不放心小儿子，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嘱咐女儿在山上住一晚，看着小儿子别做傻事。
二儿子下午帮小儿子重新整理行李，没有看到那个篮球，小儿子可喜欢的那个篮球，走到哪里都带着，小儿子的一本日记本写到‘如果有一天我发生意外去世了，把我的骨灰和这个篮球埋在一起’。
4个人花了半个小时抓了250只鸡关在鸡笼，准备先挑125只鸡下去，待会再上来一趟，昨天也是分了两次才全挑下去的。
看着小儿子拖着行李箱准备跟着他们下车，时建设急得满头大汗。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大儿子，大儿子找人凑了6万微信转给陈放说‘时家代卖500只鸡的钱，你转一下给你谷青姐’，陈放没有收。
大约过了很长的时间，大儿子发了微信给小儿子。
微信显示陈放发了一张截图，截图上周谷青回道‘嗯，天晚了，山路不好走，时老板们，你们在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下山。陈放，明早你喊6个人上来帮老板们抓1000只鸡挑下山，其中500只鸡抵时惜分还没有成年时挣的钱，那些钱他没有完全能做主的权利；另外的500只鸡卖了鸡再一次性给我6万。我打不通时惜分的电话，喊他烧一锅热水，我以为早上他说的是帮忙挑鸡下山，我没有分手的意思’。
“周谷青果然是生意人，对待客户还是很礼貌的。”时惜日说道，“小弟，她喊你帮她烧水，你先把行李放回去，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时惜分抬起头，他走过来拿着二哥的手机看了一下，确定不是p图，他才拖着行李走了。
听到敲门声，周谷青打开门，看着眼睛红肿的他，本来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姐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时惜分轻轻抱着她，头靠着她的肩膀，“遇到你之后我从来没想过跟别人，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一个人过。两年前我送了你一把吉他，没有过几天你就走了。我去北京看你，你说要把那把吉他卖了。我写那张小纸条是不想你有负担，为了躲我连村都不回。”
“你脑补过度，想太多了。”周谷青拍着他的背，小声说道，“我不回村是因为工作忙，深圳同一个公司的喜欢我的人多了，我不照样在深圳那家公司工作了那么久。”
时惜分抬起头，害羞的看了她一眼，松开抱住她的腰：“你饿了吗？我帮你煮点东西。”
“饿，不是肚子的饿。看着你眼睛红红的，我就想起你昨晚在床上哭的样子。”周谷青摸着他的脸颊，“早点去烧水，莫烧太热了。”
时惜分说道：“等你好了，你想要我都依你。”
周谷青看到他脖子的皮肤有点红，他还是太纯洁了：“你先去外面吹吹风，再去烧水。”
周谷青洗了澡后就躺着床上休息，迷迷糊糊感觉有个热源进来：“时惜分，我没去你家看你姐之前你是不是见过我的照片？”
“没有。”男子的声音很紧张，语气中透着一丝压抑，“初二上学期开学没多久陈放打了那个人，那人说要么报警要么赔一万要么我陪他一晚，陈放爸妈不愿意赔钱，我爸妈也不愿意赔钱，陈放找你，你请了一个律师去找对方的家长，最后那边同意接受一千的赔偿，那个人还转了学搬了家。”
“我上次去你家，你故意蹲门栏的吗？”周谷青说道，“一般私下相看，会让相看人独处一会聊聊天。”
“嗯，陈放说你喜欢安静，最不喜欢被人当猴子看。”时惜月看着房顶蓝色的帘布，好像海底星空，“陈放说你在深圳，我就想着去广东一家亲戚家帮忙做事，挣了钱还一千给你。当年陈放说‘我姐讲律师是帮我请了，你只需还一千给她’，我一直记着。”
时惜分继续道：“2年前你来清水村，当你从车上下来那一刻，我大脑短路了片刻，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哪里都长在我心里’，后来你在我家和我哥哥们聊天，你的一娉一笑皆是文章。”
“关灯吧，我明早还要出去露个面，毕竟外面有几个批发商老板。”周谷青说道，“明早别出门，不然别人看到以为我今晚欺负了你。”
“嗯，我明天早点起来去帮你煮面，在7点之前回院子，不会让别人看到我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