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无望心痛
第59章无望心痛
生活是苦的,是无趣的,要么咬牙承受,要么改变感知,就像茶,有人觉得又苦又涩,可也有人觉得又香又甜。
——
“这么瞎吹有什么意思啊,咱们打麻将吧?”黄武一向实在,面对越飘越远的话题,他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了。“行啊,who怕who!”有人热烈地响应着。
黄武特别询问了中信:“老顾,你玩不玩?”
年轻人熟悉之后,说话间偶尔带个脏字,彼此称呼更是无所顾忌,似乎这样更显得关系不错,也算是对老成持重的一种向往吧。
中信一向不爱动脑筋,看着密密麻麻的牌面,就连规则他都懒得去了解一二。
“我不会,你们玩儿吧。”
看着起身就走的中信,黄武有些急了:“坐我边上看会儿总行吧?你要走了就没劲了啊!”
吃完嘴一抹,抬腿就走人,确有些失了礼仪,无奈的中信只得留下,坐在了一旁观战,黄武一边打着牌,一边向中信介绍着规则。
渐渐地,中信也发现了麻将的好玩之处:
一堆随机抓取的麻将牌,刚立起来时,秩序非常混乱,颠来倒去的互换位置后,呈现出一种可以预见的走势,通过抓牌打牌的调整,由打牌者制订的新秩序即将诞生,也就是听牌了,如果刚好摸到需要的牌,那便是胡牌了。
一种凌驾规则之上、创造崭新秩序的快感,瞬间便会充斥全身,就连一旁看牌的人都会备受感染。
左右也是无事,被赋予了深意的麻将,引动了中信的兴趣。
“你替我打会儿,我帮你看着。”
可能是顾及到一旁久坐的中信会无聊,黄武硬是让出了位置,坚持要中信亲身参与其中,以近距离感受麻将的魅力。
“那行吧,你可别溜了,我这脑子反应慢,越到最后我越是算不好。”
反正都是一个单位的熟人,反正不是赌钱,玩儿就玩儿呗,多大点儿事啊,中信半推半就地上了牌场。
都说新手有好运,中信的首付牌却是极其糟糕,他倒也不急,慢悠悠地调整着排列顺序,心中大概确定了方向,根本不看打出的牌面,摸来的牌,合心就收下,不合心就扔掉,最后,居然让他胡牌了。
那一刻,中信也出现了少有的亢奋,他将牌推到,大声地喊着,‘给钱,给钱。’当一张张扑克牌飞到面前,中信将其收拢清点,脸上挂满了抑制不住的欣喜。
打麻将讲究的就是心态,中信在无意之中闯入了那个状态,牌自然是越打越顺畅,四圈下来,他居然成了最大的赢家。
牌局结束了,中信当场发出了邀请,明晚继续喝酒打牌。
中信的宿舍,是经过简单装饰的,是田冰和他一起布置的小窝:地上铺了塑料地板,床垫直接摆在了地上,还添置了布艺衣橱、坐垫以及矮桌。
屋里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儿,就像田冰陪在身边一样,中信特别珍惜这种感觉,即便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不在屋里抽烟,他怕破坏了这淡雅静谧的意境。
可这一次,他破例了。
回到宿舍,中信脱了鞋,盘坐在坐垫上,又泡了杯茶,延续了牌桌上的习惯,随手点起了一支烟。
那一刻,他是迷醉的,大获全胜的快感还在刺激着他的大脑,还在源源不断地分泌着多巴胺……
中信的快乐时光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他顾不上去思考就已经沦陷了。
白天,上班点卯,打瞌睡,混日子;
晚上,吃肉喝酒,熬精神,打麻将。
渐渐地,作为筹码的纸牌被赋予了实际的意义,结算的都是人民币,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赌博,只是用作吃喝的经费,但输赢都意味着输了,因为赢的不够买酒买菜,输的却是青春的华年与激情的梦想。
田冰每周都会过来一两天,帮着中信洗一洗衣物,陪一陪他;
在那样的酒局上,她依然的大方、温和,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悦;
打牌时,她也安静地坐在中信旁边,看着他放肆的大笑,忍着满屋的呛人烟味,偶尔还会帮中信抓上一张牌;
回到她们俩的小屋,看着倒床就鼾声四起的中信,她帮他擦脸、洗脚,最后,趴在他的怀里睡去……
沉醉在其中的人,根本不会自知;而清醒的人,面对沉沦枯燥的日子,却是无望的心痛!——
在亲眼目睹了两个月后,田冰终于不再温顺的迁就,开始了苦心地规劝:
“中信,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酒真的好喝吗?麻将真的好玩吗?”
“你不喝酒,你当然不懂了,酒为什么流传了几千年没有灭绝呢?为什么那么多古诗词都有关于酒的句子呢?”
“有写麻将的诗词吗?打麻将除了浪费时间,还能有什么用?”
“你这是胡乱牵强,麻将作为一项脑力运动,可以提高智商,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可以防止脑血栓,可以……我不说了,这些优点足矣。”
田冰也清楚,说道理说不过他,不能再寄希望于辩论了,只能转为情感为上的攻心战术了。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我现在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呀,每天我都过得很开心。”
中信一脸的无所谓,轻描淡写中似乎也有挣扎之色。
“你真的开心吗?以前,我几乎听不到你开心的笑声,现在,我听到了,我还挺高兴的,可你每天都是这样,就有点儿吓人了,我很害怕,难道你就这样,就这样……”
“沉沦下去。”中信习惯性地帮她接上了话。
“对,就是怕你沉沦下去。”田冰不感激他的帮忙,而是一脸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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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自然是懂得田冰的焦虑,他的脸色变得纠结,随即又归于颓废,情绪有些狂躁了:“至少那一刻,我是开心的,不打牌我又能干什么?混吃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