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绝望中豁达
迷蒙中，我听到了众女唉声悲唤，听到了众女痛苦的啜泣，感受到了众女的颤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她们内心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敌人带给她们的，悲伤也不是对手造成的，这一切，都因为我，因为我的自私，我的狭隘，我的淡漠。
我一直标榜着自己有多么爱华夏，可现在乾坤殿和三眼盟正将华夏的人族一步步置入深渊，我一直自诩自己有多么豁达，却从未想过众女跟我没有一丝血缘关系，我一直觉的自己的情商很高，可两位师傅和金子死了，媚儿重伤，这些却都因为我，因为他们对我的爱和信任造成的，这一刻，我输得彻彻底底，输的一点也不冤。
多少次生死挣扎，我活了下来，多少次拼命改变命运，我做到了，多少次我智计在握，我赢了，每一次都让我产生一丝得意，积累到最后，我以为只有自己才是正确的，这就成就了我的自私与自负，进而连累了他人。
“小羽，小羽”
脑海中忽然传来师傅的呼唤声，不是幻觉，而是在我和师傅特殊的联系的那个空间里，“小羽，醒醒”
“师傅，您.你还活着”
“小羽，师傅今天给自己算了一下，我今天有死劫，而且是过不去的死劫，我就在这里给你留言了，你已经睡了三个月了，也该醒了，过不去还是过得去，你都得接受，最重要的是，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凝儿的妈妈，记住，是凝儿的妈妈，而不是你的，你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你和白灵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要太在意俗世中的约束，因为你根本不是俗世中人，你无面师傅死的时候，我想过动用地府文书，但我发现，那九张地府文书已经没有了效用，一定是乾坤殿或者三眼盟逼迫地府废了那九张文书，同样，我的命运也无法改变，既然无法改变，既然要发生，我就会坦然面对，我希望你也会，不要执着表面，要往远处看，往好处想，在你身边陪伴的每一个人，都值得你去照顾，去爱，去珍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时间不多了，我还要留一丝残魂在这里，维持这个空间，等着你醒来，小羽，记住，你是师傅最大的骄傲”
我听着这段话，早已泪流满面，当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我蓦然睁开了双眼，接着直挺挺站起，木然出声，“师傅埋在哪里了？”
“我带你去~”
“我自己去，告诉我在哪。”
我摇了摇头，阻止了小丫头，低沉出声。
“在镇子上的聚魂阵里，妈现在也在那里，不让任何人去探望.”
我听到这里，立即闪身而出，出现在聚魂阵中，我妈闭眼修行，感知到我来到，两串泪珠立即从美眸中滴落，我上前抱住，低声道：“以后，我来守护你，疼你，爱你.”
“小羽，你.你都知道了？”
“不是，这是师傅的遗命，和之前的事情无关。”
我摇了摇头，复述了一遍师傅的遗言。
“我带你去看看你师傅”
“我现在没脸见他。”
我坚决摇头，看着眼前那张俏脸，“我要为两位师傅报仇，妈，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别再让我为你担心，之前是我错了，凝儿说的对，我太自私了，我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别人，甚至极端行事，若是我能理智一些，两位师傅和金子就不会死，媚儿也不会重伤，妈，我会振作起来的，不要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我想扶起我妈，却被我妈拒绝了，“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等你完成你的事情之后，再来接我。”
“不行，我这次还是要自私一次，我不能让他们以你要挟我，这次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倔强地将我妈抱起，走出了聚魂阵，在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两位师傅的坟墓，我没敢去看墓碑，我怕我会忍不住，师傅将我养大，又因为我而死，我真的没脸见他们。
“小羽，我还是怕你走极端，你一心报仇，忘了初心，杀戮并不能解决根本，现在传什么的都有，说我们的、说你和杨雪一家的，总之，现在你的名声已经坏到了极点，虽然我们不在乎，但你却因为发生的事实一蹶不振，造成的过错会成为你的心魔，楠楠说过，进入亡魂山要做到至纯无垢，而你的内心已经复杂了，你的灵魂已经不纯净了，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即便是杨雪和青青，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只是正史都没有记载，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历史掌握在强者手中.”
“不对，海陵王的劣迹为什么会有历史记载？而武则天却被写的那么伟大？”
我妈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瑕不掩瑜，只要你的光芒足够遮挡你的瑕疵，人们看到的往往是你的光芒而不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况且，你不是俗人，更不能用俗世的教条来束缚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会因为你的存在，因为与你的关系而继续幸福下去，相比你们在一起的幸福，世人的议论就那么重要吗？”
“妈，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你想让我一下子转过弯来，是不大可能的，也不现实，不过我会坦然面对这些的，包括你在内，我不会让你在漫长的孤独中终老，我想过了，等我忙完手头中的事情，我就会转世一次，将这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统统忘记，然后我们再一起幸福的生活。”
我苦笑出声，“妈，不要试图说服我了，好吗？”
“好，回妈住的地方，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妈没有挣扎，也没有试图说服我，而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抱着我妈回到了她居住的山洞中，我妈从一间貌似杂物间的小石室中拿出一个小箱子，递给了我，“打开它。”
“这是什么？”
我诧异看了我妈一眼，打开了小箱子，里面竟然是一个孩子用的襁褓和一个用保鲜膜包着的信封。
“襁褓是你用的，你一直认为自己是冥帝的儿子，冥帝也是这么对你说的，你看看信封里的东西你就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了。”
“妈，什么意思啊？”
我脸色不由一变，将保鲜膜撕掉，从信封中抽出了几页纸，上面的字和赵楠体内灵印中的字体一模一样，几页纸赫然与混沌之书的纸质一样！
看着纸上的内容，我身体剧烈颤抖着，上面的内容推翻了我所认知的一切，大致意思是，
6◇9◇书◇吧
“当你看到这些时，沧海桑田已剧变，你本无根生，来自混沌处，炼情亦炼心，莫做愚生儒，经历万般事，方能定亘古，眼前妖妇人，本是结发妻，转世九十九，方是新生人，冥帝为鬼祖，因变而为人，淡然对一切，才知人中人。”
我看着这些，大脑渐渐变得空白，惊骇地看着我妈，却发现我妈早已泪眼婆娑，“若不是你师傅和冥帝，我们本来会随缘，你一直好奇镇子的风水格局是谁改变的，那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你自己，只有我知道你最初的模样，只有我知道你最荒唐的经历，你知道你的前世是谁吗？”
“我不要说，不要说，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
我惊慌失措，隐约想到了答案。
“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对，甚至你那个神族母亲也不敢面对我，因为她认得我，因为冥帝就是杀害你前世的凶手，你的母亲就在旁边看着，冥帝当时对我说，会将你送回来，你的最后一世，必须由他来成全，这是他的使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师傅.”
“一起睡觉上床吗？”
我妈，不，应该说是白灵，苦笑出声，“我早已和你说过，你师傅隐约算出来了你的身世，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为了你不产生心魔而假装在一起，我对你说过，你师傅是个人物，那么多暗示，你都没听懂，看着你和凝儿很幸福，我也很高兴，不想让你面对这残酷的事实，若不是青青的事，我会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不会告诉你，当时冥帝对我说的时候，我都很震惊，但他很守信，真把你送了回来，你母亲不敢面对我，是因为她不敢和我争抢你，这就是现实，是不是很可笑？”
“能不说了吗？”
我痛苦闭上了双眼，转世为人，竟然发生了这种荒唐事，炼情亦炼心，这特么简直就是煎人，还是生煎！
“好，我不说了。”
白灵轻轻回了一句，走到了我身旁，“把你对自己的绝望都忘记，或者发泄出来，坦然去面对，炼情亦炼心，我想，和你有关系的女人，其实都是和你九十九世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挚爱之人，不管哪一种关系，都是为了今生的相聚，你又何必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