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温性月亮 - 可爱妮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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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陈可诚在面对要与温辛分别这件事上,总是做不到智。他下车追出去,看着温辛进到一间简陋平房里,某个瞬间他恨不得把温辛强行带回家里。

他在门外忍了有一刻钟,最终拖着左边那条假腿回去车里。

出行是临时决定,陈可诚可以一直在这儿待着,但他不能带着温温一直住在酒店。酒店不比家里,头一晚温温坐车坐累了睡得沉,这并不代表第二晚温温会乖乖睡觉。

晚上陈可诚被温温折腾起来之后没再睡,哭了大半夜,哼唧着回家,又嘟哝要妈妈。

陈可诚眼睛也红了,他轻轻捏着温温的脸蛋很小声嘟囔:“我也想要你妈妈。”

两个人哭得眼睛都肿肿的,温温哭累了,咬着奶嘴睡过去。陈可诚拿着煮鸡蛋贴在温温眼睛上揉了会儿,才去洗手间。

从陈可诚回到酒店起雪就停了,地温高,雪也很快化了。刚刚天气推送寒潮来袭,明日晚上八点左右全国将有暴雪。

陈可诚看着夜色里被乌云笼住的月亮想,他宁愿冒着永远不被原谅的风险,也不想再一次失去月亮。

次日一早,温辛打扫完门口,蹲到屋后小菜地里给菜支棚子,以免后面下了雪,菜被冻伤。

打扫过后的大门敞着没关,温辛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穿着黑色羽绒服和黑色棒球帽的陈可诚朝他走过来。他走路很跛,左腿没力气似的。

温辛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陈可诚怎么知道他家在哪的温辛不用想就知道。

他警惕地后退一步,视线朝陈可诚身后扫,没看到有其他人。

“哥哥,”陈可诚眼睛有些红,“我们可以聊聊吗?”

“聊什么?”温辛捏紧了手里支棚子用的小竹棍。

“想问你可不可以和温温一起过新年。昨晚他想你,都没好好睡觉,哭了一晚,眼睛现在还肿着,他这会儿在车里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赶在暴雪之前回去。”

温辛猜测这也许是陈可诚设下的圈套,但诱饵是与温温度过新年,温辛抵抗不了。

在他没有见过温温的时候尚且能狠下心来,但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温温,脑袋里全都是温温笑着喊妈妈的声音。

温辛忽然蹲下继续支他的小棚子,在陈可诚准备启动planb的时候温辛回答道:“好,我弄完这个。”

陈可诚很想蹲下帮他,但他腿不好蹲下来,而且陈可诚还不想让温辛知道自己没了条腿。于是只好站在旁边,看着温辛鼓捣。他穿了件一看就是手缝的棕色粗布棉袄,袄子再厚也能看出来他很瘦,头发看着也是随便剪的,有的地方参差不齐。

陈可诚想到自己刚到陈家,在二楼卧室窗户第一次见温辛,他那时穿着衬衫,也没有现在瘦。

陈可诚看他很快地刨土,绑竹竿,搭塑料布,拧水管。水管不出水,冻住了。

温辛抿着唇进去屋里,经过陈可诚身边说:“外边冷,进来吧。”

陈可诚踏进温辛的小房子,里面也不怎么暖和,起到一个遮风挡雨的作用。

床铺得整洁,枕边坐着一只小熊,看得出熊主人经常抱它。床尾摆了张书桌,桌面右侧有一摞书,左侧是一只破破旧旧的小台灯。椅背搭着条洗得发白的毛巾。厕所门关着,温辛在厨房洗手。

陈可诚就站在床边没动,捏着熊耳朵看温辛。

温辛洗完手拿起椅背上的毛巾擦手,看到陈可诚把玩着那只小熊,温辛冲上去夺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陈可诚抿嘴很浅地朝他笑了一下,说:“不用收拾太多,家里关于你的都没动。”

“好。”温辛肘弯夹着熊把毛巾放回原位,走到衣柜前,把熊放下了,脱掉棉袄,换上了那件羽绒服。

最终,温辛让熊躺在枕头上,给它盖好被子,抬头对陈可诚说,“走吧。”

陈可诚依旧走在温辛侧后方,却发现温辛步伐放慢许多,陈可诚也被迫放慢脚步,和温辛保持距离。

温辛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可诚说:“你脚怎么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陈可诚被温辛的话吓到了,咬着嘴巴里面的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很疼吗?”温辛问。

疼。

温辛视线下移,陈可诚左腿朝后撤了一步,压下眼眶上涌的热意,不敢直视温辛,低下头说:“不疼,前几天刚扭,不太敢走。车停在昨晚的位置,走吧。”

温辛没再继续追问陈可诚不利索的腿,但依旧走得很慢。

温辛上车时温温刚睡醒,闭着眼哼唧。温辛坐到温温旁边,喊了声温温,温温睁开眼睛,看到温辛眼睛一下睁大了,喊着妈妈挣扎着要从座椅上下来。温辛解开温温身上的安全带,抱坐在腿上和他讲话。陈可诚默默坐进副驾,拿出奶瓶冲奶。

昨天那场短暂的雪并未对高速造成影响,只因临近春节,返乡回家的车越来越多,路上偶尔会堵一段。

有温辛的照顾,一路上温温都很听话,笑声也多了起来。

唯一的插曲是温温忽然一直哼哼着哭,哄不好,陈可诚猜测是拉了,到服务区后陈可诚把温温从温辛手中接过来,熟练地拿湿巾擦屁股,扑爽身粉,换拉拉裤,并把垃圾密封起来。

温辛扒着椅背看陈可诚操作,默默记下要怎么换。不料陈可诚忽然扭头朝后看,两人鼻尖碰在一起。温辛浑身抖了一下,摔回座位。

“臭宝宝。”陈可诚嘟囔着拿湿巾擦手,给温温套上裤子,穿好后把宝宝递回给温辛。

因为是在车里换的,陈可诚总怕味道散不干净,怕温辛闻到会不喜欢小孩,于是按开车窗通风。冷风钻进来,打在脸上,陈可诚头脑清醒不少。但脸上的余温久久不散,陈可诚把车窗开得更大一些。吹了不到一分钟,陈可诚认为没什么味道了,便关上了。

不多久,陈可诚觉得困,在睡觉之前,他忽然想到温辛跟他回家这件事,像是做梦一般,摸了摸烫手的脸。

八点十分,车窗外开始飘雪,付实降低车速,到家已经夜里一点半。温辛抱着温温下车。外面已经积了一层雪,空中雪的密度很大,落下的速度也很快。温温喊着爸爸要去开车门,温辛替他打开,陈可诚还在睡。他脸颊泛红,嘴唇发白,身体轻微有些发抖。

温温伸着手去摸陈可诚,碰到陈可诚的脸缩回小手来。嘴里咕哝着什么,温辛听不懂,但他看得出来陈可诚发烧了。

“他发烧了。”温辛对付实说,“我先抱宝宝进去,等下过来和你一起扶他进去。”

“好的温先生,”付实应着,试图叫醒陈可诚,“老板,醒醒,再不醒等下温先生要来了。”

人是醒了,但低头皱着眉在卸假肢,残腿上有两个水泡,一个已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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