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立锥之地

第十一章立锥之地

第十一章立锥之地

一家四口与一家二口一同吃过早餐，三个孩子去上学，邵清波要去点卯，沐剪水本来应该去做早课的，可是这样李善睐便只剩一个人了。

主顾客意，客随主便，李善睐随和惯了，沐剪水更是体贴的性子，两个人相约一起回了李善睐的小院小坐。

李善睐和善地向沐剪水讲她的信仰，邀请她一起做早课，沐剪水愕然，亦诚心诚意地敬佛一炷香方才回院落。

刘管事跟上来奉迎，沐剪水有问难以启齿，回房间关上门，早课多奉了一炷香。

邵清波难得忙活，中午留在了府衙处理公务。

沐剪水和李善睐两人口味都清淡，反而更舒适，吃完饭聊了好一会儿。

聊着聊着必然聊到从前，李善睐突然叹息。

“剪水，你知道清辉哥哥现在在哪吗？”

沐剪水怔愣：“我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曾听说他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不知……”沐剪水不欲谈及他，敷衍而过。

“剪水，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你一定要跟他说，当年之事另有隐情，绛衣宫覆灭，清波是无辜的！”

沐剪水心头一痛：“善睐，即使我有机会见到他，他也不会听我的话。”

“当年……你们……怎么了？”

“是我对不起他，不关你的事。”

沐剪水斟酌了用词，“他向来……重视你，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来见你，有什么话，你自己同他说。”

李善睐也怔愣，慢慢抽泣：“我有何面目见他？”

多愁善感不是沐剪水的性格，善睐的眼泪也不是她能止住的，沐剪水劝慰两句后即离开了。

如果还在黄庭观里，沐剪水还能有很多事情必须做，便也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沐剪水对刘喜说：“刘管事，我想出去走走。”

刘喜喜道：“老奴给娘子备车。”

“不必，我附近走走，认认路而已。”

刘喜为难。

“您放心吧，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我一定报刑部尚书邵大人的名号。”

刘喜也笑了，送沐剪水走出门，又示意两个家丁偷偷跟上，便回去歇着了。

东财西丁，沐剪水犹豫了一下，往东走。

街上有很多稀罕玩意儿，是沐剪水这个土包子没见过的。

看来看去，沐剪水只买了一捆丝线，老板见她好看，含泪赚二十钱，沐剪水心里摒弃京城的物价，肉痛地付钱，顺便打听：“老板，请问这儿有什么道观吗？”

老板眼神一下就变了，上下打量沐剪水。“小娘子是哪个观里的？什么价钱呀？”

老板摸向沐剪水手上，沐剪水一下收起手，退后半步。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司天昭圣帝君在上，恶俗不为，行善积德。”沐剪水说完，不管老板的呆滞，双手合抱于腹前自下而上行礼后径直离开。

路过一个画摊，沐剪水停住脚步一一欣赏。“小姐买幅画像回去？这些都是用蘸了万宝寺香灰的墨画的佛像，挂在屋里辟邪避祸，宁心安神。”

沐剪水又行了一个道家抱手礼，道谢离开。

佛道供奉之祖不同，理念不尽相同，但在一点上是求同存异的，即导人向善。

沐剪水想着，实在无处可去，找个佛寺挂单也行，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尼姑庵庙，和尚比道士更忌讳男女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