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远霭

第120章远霭

但她还没有走到那边去,人影幢幢的宴会上，人仿佛叠着人,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原子清，亦或是认出她身边的什么人来，就听得一声巨大的躁动从她要去的方向传来。

砰、砰砰！

先是玻璃杯砸碎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什么非常有重量的东西用尽全身力气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砰的一声巨响，人群惊呼地散开。

程远霭愣了一下，她对这样剧烈的声音尤其熟悉,她想也没想挤过人群就朝前冲去。

还不等逆着人群穿到最前面去，一道粗重、怒不可遏的声音吼叫起来：“原子清！我当你是个人物，我才拉下脸来跟你谈合作的！”

“你xxx的竟敢耍我！劳资是不是给你脸了，我今天就要——！”

程远霭三两步挤开了人群，原子清那冷静淡然，一身黑西装的模样毫无防备的闯入她的眼睛。她几乎是一下就僵在了原地。

原子清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清净的面容上，多了几缕皱纹,她目光冷静,见到对面的怒火中烧的男人拳头都要往她身上砸的时候，也面不改色，甚至还目中无人的抿了抿她手里的香槟。

“别、廖则，不要！”

程远霭只僵了一瞬，下一秒就要毫无顾忌地冲上前去,但就在这时,从廖则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

她戴着蓝黑色缎面的羽纱帽，眼前的网纱微微遮挡她脸上有些消散的疤痕。

她竭力地拉扯着就要落下拳头的廖则,将他拼命的往后拽着。

程远霭认出那个人，那是许久没有消息的陆淑。

她不知怎么的,扭回头就像去看陆芜。带着小孩的宾客都在朝外走着，只有一部分还敢站在这闹事的地方。

还好，陆芜不在。

“廖则！你只有这一个机会了！你要是再搞砸了……你真的就！”陆淑声嘶力竭地吼着，想要将已经怒火上头的廖则劝住。

但不等廖则被她劝得冷静，原子清就毫不客气地道：“哦，我以为你是让问止来和我谈合作，如果是你，很抱歉，我从前没有和你合作的考量，今后也不会有。”

廖则一转身，扯着臂膀将陆淑甩了出去。

廖问止说廖则被她踹伤了腿，但现在看来，他走路虽然一瘸一拐，似乎并不影响他上半身发力。

“听到她说什么了？！她根本就没想跟我合作，却把我当猴子一样在这里溜了一圈！”

“姓原的！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劳资今天就要——！！”

“廖则！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被推到一旁的陆淑爬起来，又一次拉住了廖则。

程远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不太能反应过来。印象里，陆淑好像没有如此大的气力，又好像，她从没见过陆淑这样不顾自己面子的模样。

她涨红了脸，甚至她遮脸的网纱帽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撞飞了出去。她总是精致的脸上，此时轻汗弥补，微淡的伤疤，浮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她想她大约也是听见了周围的唏嘘声，但她毫无反应，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去拦着廖则。

程远霭有些看不明白，甚至……有些想不清楚。

陆淑曾告诉她，原子清见过她，那她们不该不认识。但此时她们却表现得，好似毫不相识一般。

廖则踹了在晃荡间，摔在地上的陆淑。

他吐着恶气，居高临下的盯着陆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告诉你，那样的信我给很多人写过，什么特殊特别，不过都是谎言！”

“而你——陆淑，你这个自诩感情骗子的高手，没想到有一天，也会信这套说辞？呵，怕是混不下去了，又想起我来了？我还记得你走的时候，有多么决绝呢。”

“怎么，就你自己来找我，陆芜怎么没来？”廖则踉跄着瘸了腿的身子蹲下来，拍拍她的脸，“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要不是你说，你有办法让原子清答应和我合作，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没用的动作！”

程远霭又朝前挪了挪身子，原墨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挤了过来，她看了眼眼前的情况，快速地撂下一句：“我先去喊人。”

话音刚落，原墨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她只好又朝那边看去，原子清似乎没用注意到她，又或是没有认出她来，她静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似乎一点也不怕廖则突然的暴起。

她看见陆淑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她伸出手，甚至有些可怜的流出眼泪。

“不，廖则，我对你是真心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说着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廖则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那时候，我那时候对你是真心的！”

廖则却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待会儿再来找你算账！”

他说着一回头，又朝着原子清走来。

装模作样的，他站在高位，又问了一遍：“原子清，你到底跟不跟我合作？”

“廖问止那小丫头能懂什么？廖氏就是我的，她是我的女儿，你跟她合作，不也是跟我合作，和我签了，收益的依旧是廖氏公司。”

“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

“你说呢，原总？”

原墨放下手中的酒杯，她先是擡眸扫了一眼站在她面前，颇有压迫感的廖则，随即落下目光，看着廖则身后的陆淑。

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从廖则砸东西到现在，她都保持着非常理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