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落魄后被前任捡走了 - 獭祭鱼鱼鱼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63章

宝颐对汝阳郡主聊起现状。

父母在边关安顿了下来,李令姿和裴振衣两边照抚着,应当没有大碍。

自己已经慢慢进入了金丝雀的角色,认命了,奴籍就奴籍吧,她也没力气折腾了。

"汝阳我觉得我就像踏雪一样,最开始被逮回家,怕得要命,整天想着翻墙出去,结果被养得久了,被养出了膘,就不想走了。"宝颐比划道:"他的宅子住着还不错,锦衣玉食的,银子地契也都在我手里。"

汝阳震撼了:"这么大方,图啥啊,而且光给你有什么用,他又不准你继续做生意。"

"纸面富贵也是富贵啊,"宝颐道:"所以我要抓牢他,要不然纸面富贵也要没有的。"

汝阳同情地瞟她一眼。

常年玩弄男人,忽然见好友被男人玩弄了,她心情颇为复杂。

虽然这个玩弄怎么处处透露着诡异。

两人又絮絮说了会儿话,随后相对无言,宝颐不知怎的,居然觉得与汝阳无话可说了。

人家是郡主姑娘,今上的表妹,自己算个什么?

虽知道汝阳没有嫌弃她的心思,但宝颐仍有些别扭。

马车辚辚,不过半个时辰便驶出了城,宝颐掀帘往外望去:水岸草场边,几家旧日相识的显贵姑娘两三成群,聊着天儿,发间首饰宝光璀璨,被日头一照,折射出张扬骄矜的光。

眼见她下了车,众人纷纷缄口不语,再客气疏离地同她问好。

宝颐站了一会儿,无人与她搭话,她茫然无措,转头问汝阳:“怎么大家瞧我的眼神,都像是瞧夜叉星一样呢?”

汝阳道:“你不是夜叉星,你男人才是。”

宝颐小声提醒:“不是男人,是主人。”

尊卑还是要分清的。

汝阳顿了顿:“你记不记得他上回带人马来拆公主府大门?那排场谁看了不心惊?自那以后坊间传闻越发离谱,胡诌什么我们俩自梳磨镜,惹得裴大人不快,才让他特来砸公主府大门。”

宝颐震惊:“这是个什么说法?”

“他也觉得不像样,让人遏止了流言,但这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汝阳翻了个白眼:“不会在帝都办事就别办,这种出身卑贱之人,只会抄家剿匪,踹门拆墙,哪懂人言可畏的道理?”

当汝阳骂裴振衣的时候,宝颐只敢在心里默默为她鼓掌:说得好。

汝阳郡主接着道:“她们生怕靠你近了,被裴大人又误认为与你有私,自然只能谨言慎行。”

宝颐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顿觉世事离谱难料。

两人沿着河岸慢慢地前行,汝阳郡主向来懒散松弛,即使身后跟着一大群裴振衣拨给宝颐的侍卫,也不拘束,只嘲笑她不幸被恶犬盯上,恶犬把她看得这般严实,恨不得自己多出几个□□,亲自守着她才好。

宝颐糟心道:“好什么好,去哪儿身后都要跟着一大串人,难受得很。”

汝阳笑:“谁叫他得罪过那么多人,圣上爱用他,还不就是看中他无牵无挂,毫无顾忌,如今养了一个你,当然要看牢了才放心。”

“……那确实。”宝颐长叹一声。

裴振衣有多少仇家,宝颐是知道的,光是一头撞死在府邸门前的义士,一只手就已数不过来,更别提明里暗里准备弄死他的对头了。

这就是发家太快的风险,势力尚未建立,就已身居高位,格外招人恨。

两人行至河堤边,忽见柳岸上多了几道女人身影,两队人马正好在桥头相遇。

为首的姑娘面生,宝颐不认得,正想问问杏花儿这是何方神圣,汝阳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安昌伯家的老五,梁观音。”

宝颐一愣:“她怎么回帝都了?”

安昌伯府正是当今圣上的母家,因早年获罪,全家被流放去了边陲之地,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侄子荣登大宝,一家子扬眉吐气重出江湖,再次光明正大在帝都行走。

宝颐缩了缩脖子:这家人倒大霉,自己那落井下石的大伯功不可没,从前两人关系尚可,这番折腾过后,想必梁观音是恨她入骨了。

汝阳低声道:“你怂什么怂?你后面跟着那么多人,有什么好怕?得罪他家的是你大伯,关你一个小姑娘什么事?”

宝颐又缩了缩脖子,没敢告诉汝阳当年自己嘲笑梁观音发型奇怪,气得梁观音当场与她绝交。

果真,正与汝阳窃窃私语之际,耳边传来一声清脆嗤笑:“我道是谁,好大的排场,原来是唐家的小妹。”

梁观音在边地待得久了,说话腔调也染上几分西北味,听着格外具有攻击力,宝颐讪讪转头,对她勉强一笑,屈膝行礼道:“梁姐姐,许久不见了。”

那朱环翠绕的姑娘没还礼,仍倨傲地站着,直到将宝颐从头到脚打量一圈后,她好像浑身憋着一股劲一样,狠狠扬了扬头。

宝颐虎落平阳,加之当年确实是自家大伯做得不地道,因而底气不足,哪怕身后跟着一大溜侍卫,也不敢与梁观音起了冲突,见势不对,赶紧寻个理由溜号:“姐姐自便,妹妹还有要事,就此别过罢。”

“你能有什么要事。”梁观音收回目光,面露嘲弄之色:“回去伺候你的裴大人么。”

宝颐步子一滞。

梁观音一甩长袖,似乎极厌恶她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鄙夷道:“过去的梁子无须再提,你我之间多是上辈的仇怨,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汝阳皱眉道:“既然不计较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白日发癫吗?”

皇亲国戚说话确实硬气,可这份硬气需要有底气支撑,汝阳有她亲妈撑腰,梁观音有她表哥撑腰,只有宝颐在小声道:“你们不要吵架――”

“也不是计较,只是觉得好笑。”梁观音看着她,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眼下她亲人流放,她却留在帝都穿红戴绿,自甘堕落以色侍人,没有一点她祖父的骨气,平白丢靖川侯府的脸面。”

汝阳立刻反唇相讥:“她愿意怎样便怎样,轮得着你来说三道四?穿金戴银地做菟丝花又如何?有人愿意养着她,那是她的本事,能有所依靠,不比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强?莫要再以己度人了,没吃没喝的骨气要来也无用,没人稀罕。”

“好,你既然觉得无所谓,那便回去为奴为妾伺候男人罢,”梁观音摇头道:“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简直对牛弹琴,以色侍人又能得几时好?待得色衰爱弛,方知其中苦楚。”

她眉眼间泛起黯然之色,只是这一丝悲戚转瞬即逝,又恢复成那种嘲弄,戏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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