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落魄后被前任捡走了 - 獭祭鱼鱼鱼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70章

很多年后,宝颐还记得当初的场面,自己抱着小被子,在裴振衣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眼泪鼻涕糊得了满脸,他掀开红罗帐,用他珍藏多年的手帕给她擦眼泪,说出了他此生最动听的一句话:我会娶你。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傻不愣登地问。

后者一脸挫败,又似乎满心无奈,终于卸去了心如铁石的伪装,对她道:“我并非不负责任的孟浪之辈。”

宝颐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是不是今夜躺在这儿的是张姑娘,云姑娘,管她什么姑娘,只要你沾了她们的身子,你都会娶她们?”

裴振衣从不被她的胡搅蛮缠带偏方向,直言道:“别闹了,你当我是蠢蛋,任何人递来的鹿血酒,我都会直接喝下吗。”

“也就是你能随意摆布我。”他扭过头,好似自暴自弃。

好像是这个道理,宝颐内心窃喜,却仍未从伤心失意中完全回转过来。

“可……可你允许张姑娘进镇抚司的院子,却不许我进,我便以为你们暗度陈仓了。”她道。

裴振衣险些眼前一黑:“就因为此事,你今日喂我喝暖情酒?镇抚司人来人往,若真有你所说的暗渡陈仓之事,我何不直接把她纳入府中?”

宝颐咬着嘴唇:“许是指挥使书房的桌子格外舒适……”

裴振衣气笑了:“改日让你躺上去试试。”

宝颐老腰剧痛,双腿打摆,闻言立刻吓得摇头摆手:“那还是算了,我还想多活上几年。”

“还有什么想问的,今日一并说清。”

裴振衣此人不爱多话,也不爱袒露心迹,但交流不畅引起的问题已经无法忽略,甚至直接促成了今日良宵,他反而起了摊牌的心思,罢了,早晚要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既然她已经全心交托,那早些告诉她也不错。

再者,他也颇有几分好奇,想看看宝颐这奇怪的脑袋里头,究竟装着多少匪夷所思的误会。

果然宝颐的脑筋从不让他失望:“你只说了让张姑娘进镇抚司的缘由,没说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因为里头没有女人,只有一群兵痞,衣冠不整,袒胸露乳,不成体统,有碍观瞻。”

宝颐恍然大悟,果然是贵族生活束缚了她的想象力。

“那云霜姑娘……”

“那晚被陛下灌了太多酒水,恍惚间认错了人。”裴振衣道:“她的衣着首饰皆与你相似,教坊司一贯不像话,陛下也爱看戏,顺水推舟地胡闹一通,让她也上了马车。”

“人已经退回宫里了。”他道:“陛下与人一同送来了许多女子常用的器具,都在库房里,不喜欢就让秦管家料理了去。”

宝颐虽已隐隐猜到,但好听的解释再多听一遍,还是令人无比舒适。

她忍不住低头偷笑,两只酒窝不停地转动:“哦,所以大人醉得不知人间何世的时候,还是在想着我对吗?”

“对。”

今夜的裴振衣坦诚得令人惊讶:“忙完了只想快些回府见你,若不是陛下执意要操办筵席,我早该回来了。”

裴振衣有多久没对她说过那么动听的话了?宝颐算不过来,只知道这极为难得,欣喜的炮弹重重地击中了她的心,捅了蜂蜜窝一样的甜味四溢。

原来这男人没有移情别恋,也没有减少恩宠,他只是很别扭罢了,其实心里馋她馋得要命呢。

宝颐这会儿终于想起害羞了,抿抿嘴,偷偷瞟他一眼,忍不住带上三分作气,矫里矫情拿捏着腔调道:“那你既然想着娶我,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呀,害我自个儿为这个奴籍黯然伤神好久。”

听她声音不对劲,裴振衣给她倒了杯茶,边喂她喝下去,边道:“你向来如此,得不到时使劲歪缠,真得到了却又弃若敝履,对姜湛,对我,对所有男人都一样,自然不愿轻易地让你知道。”

宝颐一愣:她有这么十恶不赦吗?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喜新厌旧得很,当初把裴振衣扔出侯府让他自力更生,在他看来,大约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抛弃。

也难怪他那么别扭,这种事谁遇见了都无法保持平静吧。

“可是上回在马车中,你还说你暂时不娶妻呢。”她一顿:“莫非你说你要娶我,是今日临时起意?”

裴振衣斜睨她一眼:“我何时做过临时起意之事?只有你才会想一出是一出,原打算明年天下安定了再进宫请旨,如今看,明日就要进宫了。”

宝颐笑得更加合不拢嘴:裴振衣不会说情话,但此人好在行动上有章法,嘴上一诺千金,实惠是半点也短不了她的。

早知鹿血酒这般有用,她也不至于患得患失那么多时日。

想起鹿血酒,她问道:“效用可还在吗?”

裴振衣垂下眼:“还在又如何,你都这副模样了,难道还想再来……”

宝颐对他眨眨眼,从被窝中抽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裴振衣喉结滚动,轻声道:“……好吧。”

秦管家上任后曾以雷霆手段,整治过裴府上下一大票不着调儿的下人,如今府中风气良好,纪律严明,后院里的小八卦也被拦在了府门之内,再也没有传得满帝都乱飞了。

但只有一桩八卦,不知为何,竟然突破重围,以黑马之姿盘踞街头巷尾的酒馆茶肆甚久。

那就是:裴大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所有人以为大人身有隐疾时,以行动证明自己出类拔萃的实力,创下一夜内叫四次水,折腾到更半夜未曾停歇的壮举,且次日步伐稳健,腰板笔直,着实令人钦佩。

*

裴大人自是神清气爽,宝颐只如被犁过的地一般,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别样地酸痛。

桃花儿给她拿衣裳来换,看着她露在外头的皮肤,忍不住嘶一声:“裴大人下手真狠,姑娘也真是豁得出去。”

宝颐身痛心不痛,整个人淡定得很,甚至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也不知靥上春色为谁而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没这一遭,还不知他竟想明媒正娶我呢。”宝颐笑得合不拢嘴,脑袋得意地扬起:“我也终于可以脱了这奴籍了,先前还担心他与梁观音那男人一样,得到了便不珍重,现今看来,他对我也确实有几分真心,是值得托付的。”

桃花儿闻言,喜上眉梢,激动得险些掉下眼泪来:“当真?裴大人想娶姑娘?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呀!姑娘终于苦尽甘来了!”

宝颐换上妥帖的新衣裳,往耳朵上挂了一对莹润的明月铛,俗气又招摇――正合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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