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刑场

张一月回到胡府的时候，胡府已经哀声一片了。很显然衙门已经来人通知明日菜市口领尸了。

张一月回到房间继续和胡月庆祝他们即将得到的完全胜利。

早上张一月起床后，开门，竟然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飘起了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雪还在下。

张一月转身告诉床上还没有起床的胡月，“娘子，下雪了，我看你还是不要起床了，我和小娘过去就行了。”

胡月从床上坐起来，“那怎么行啊，他养了我十八年，到第十五年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我的生父，更是我的杀母仇人，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杀他。”

“如今这一天到来了，我必须亲眼看着他死，再说了，我不去，外人会怎么想、会怎么说，毕竟咱们还要在这里生活。”

张一月点头，“娘子说的对，做戏做全套，那你赶快起床，咱们出发吧。”

没有吃早餐，张一月就驾着马车带着小娘和胡月去往牢房了，车夫驾着胡大海的马车跟在后面。

到了牢房门外，牢头说只允许进去一个人。

张一月便拿着一件新衣服进去了。

狱卒们已经倒好了一大桶热水，张一月帮着给胡大海洗了人生最后一次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一名狱卒拿来了给胡大海准备的早餐，两个包子，一碗稀饭。

胡大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吃了。

那名狱卒便把包子递给身旁的狱卒，“他不吃，你吃吧？扔了可惜了。”

这名狱卒拿过包子，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碎，“你新来的呀，给死人吃的东西，咱们吃了，吉利吗。”

张一月注意到胡大海脸上比较平静，自己昨天来的时候，他还在哭诉着冤枉，如今到了要上刑场的时刻了，倒是没有什么了。

想来定是他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了，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狱卒们把胡大海押上了囚车。

出了牢房大门的时候，小娘哭着喊老爷。

胡大海竟然还扭过头去，不看小娘和胡月。

胡大海发出呐喊：“回家去！让一月一个人给老夫收尸就行了！”

张一月猜不出他此时是怎样的活动心理，也许他觉得就算要死了也要体面，不想让家里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张一月就对小娘和胡月说：“要不，咱们就听老爷子的意思，你们两个先回家去，让老爷子去的安心，反正等一会我也会把老爷子带回家去的。”

小娘哭着点头。

张一月就和车夫换了马车。

张一月一个人驾着胡大海的马车跟在囚车后面绕城三圈。

这是官府的明文规定，凡是将要被处决的犯人，都会被押着绕城走三圈，目的就是为了警示世人不要动了犯罪的邪念。

虽然下着雪，但也挡不住人们出门朝胡大海身上扔臭鸡蛋、烂菜叶。

特别是以前受过胡大海气的人，吃过胡大海亏的仇人，更是扔出了石子。

张一月理解这些人是什么心理。

虽然胡大会就要去死了，但是想想他死之前，自己还能给他带来身体上的一丝疼痛，那些人心里就无比的过瘾。

最后囚车到达了菜市口。

刑场已经布置好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子周围站了一圈衙役维持现场。

西门庆亲自做监斩官，身后站着八名护卫，给西门庆打着伞。

胡大海被从囚车里带出来，押上了刑台，跪向台子下乌泱泱看热闹的人。

师爷拿着案卷宣读了胡大海的罪过。

最后问道：“犯人的家眷可在？还有话要说吗？”

张一月举起了手，“在的，有话说。”

师爷冲着张一月笑着说：“张都头，有的话，您就快点上来说吧。”

张一月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拿着碗走上台子。

倒了一碗酒，双手递到胡大海嘴边，“胡大海，喝了这碗送行酒吧，到了阴间，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胡大海的头慢慢转向张一月，眼神要多诧异有多诧异。

他肯定想不明白张一月为什么突然之间直言自己的名讳了，而且说话的语气也不对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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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月笑了一声，“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就给你解释。”

张一月把碗里的酒一口饮尽了。

“十八年前你和你的堂兄奸杀胡月亲生母亲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这一天。”

“你们族里的那些女人正是胡月杀的，虽然你也曾对胡月产生了怀疑，但还是不敢下定论，你可能不知道十八年前你抱走了胡月，却不知道胡月的亲身父亲和胡月的同胞妹妹在另一个屋里。”

“现在他们一家人来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