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你是魔族
“残忍？”藏空首座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看着藏青真人的目光很是同情和怜悯：“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修到这般境界的。修道路上从来都是这般残忍，都是人吃人！”
藏青真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但是都没有像你这般赤裸裸。”
“表面的粉饰，就能遮掩得了内在的真实？”藏空首座反问道。
“至少那般做，他们都还是认为自己是人，一切行事作为，都还是人道逻辑。”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厌憎，“而不是像你这般，行事肆意妄为，天憎人弃。”
“天憎人弃？”藏空首座的眼神很是奇怪，然后颇为玩味地说道：“人弃确实如此，但是天憎，却是绝对不可能的！天道，亲近的永远是仙族和魔族。”
“仙族和魔族，是真的天道之子！”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兴奋，甚至有些狂热。
“所以这就是你堕落为魔的原因？”藏青真人很是认真地说道，“善念被独孤所斩，留下恶念，彻底堕落为魔。”
“为什么你要认为这是魔呢？不论是体魄，还是修道天赋和灵性，都要远胜于人族。人族在他们面前，跟羔羊都差不多，这种种族怎么能用魔来形容呢？这是圣族啊！”藏空首座很是感叹地说道。
“但是你还是被独孤打败，你也没有多强。”藏青真人很是诚实的说道。
藏空首座神色微沉，冷漠地说道：“胜败乃常事，当时他比我强，打败我，我绝无怨言。而且。”
他的嘴角微翘，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他当时比我强，但是他做了一件最错的事，那就是没有杀了我。所以，今天我仍然还活着，而他却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里。按我想来，应该是仙族和魔族的高手，联手将他们都杀了吧！”
“不一定，现在人间仍然还存在，虽然没有了那些修道高手，而最重要的事是。”藏青真人很是得意地说道，“你被独孤锁在这里，度过了无数年，不人不鬼。”
“住口！”藏空首座的情绪终于被点燃，他的面目变得十分扭曲，怒吼道：“独孤，独孤！我败了，那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但是，他不该将我锁在这里，毁我毕生修为，将我镇压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让我承受永世的孤独和绝望！”
“有谁能够忍受这无数年的与世隔绝，最开始我拼命想出去，到了最后，我甚至变得只要能够看到外面的阳光，嗅到外面的空气就能够满足！”
他的面目变得凶厉无比：“绝对的安静，没有一丝声音，寂静的让人只感到绝望！甚至能够听到自己体内血管流动的声音！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境界高深，能够做到不饮不食，但是，这无尽的孤独，却是更让人感到痛苦！独孤，独孤，他是真的狠呀！他知道我喜欢无拘无束，肆意行事，便将我困在这里，做一个囚徒！他才是真正的魔！”
他凄厉的叫道。
藏青真人先是沉默，然后目光有些奇异：“你说我不知道这般痛苦？”
藏空首座见到藏青真人这般模样，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转而，他就压下了心中的怪异感觉，颇为讽刺地说道：“怎么？难道你能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藏青真人悠悠地说道，“当年，我出生在一个小国的世家，自幼便喜欢读书。等我读了七十年，人已垂垂老矣，已经时日无多！但是我并不觉得遗憾，只认为自己遍览群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有何还不满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师傅偶然经过此地，他给了我一本修行秘诀！看到那本秘诀的第一眼，我便被深深吸引。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所认识的世界，都是表面的，凡人眼中的世界，真正地世界不是这样的。”
“于是，我踏入了修道之门。修道，真的是一件简单且无趣的事情，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去刻意的修行，但是，随着我看得道诀秘典越来越多，却发现，曾经凡人世界的时候，所看的书和所认识的世界，并不是错的，它隐隐的与我修道认识的世界，仍然相通！”
“凡人，并不是累赘，也从不是累赘！这是我这两种认知起了冲突，问师傅，给我的答案！当时的我将信将疑。但是，我师傅已经是世间绝顶人物，也不会再有人如他那般给我更准确地答案。”
“没有人给我答案，那么我只好自己去寻找。我需要看更多的书，其它仙门的书我也想看看是什么。各种秘法口诀，运行皆不相同，也自然有其道理。我觉得，这条路也是没有错的！这样是能够更好地让我认识这个世界！”
“你知道，这种秘法口诀，都是各个门派的核心之密，不会轻易示人。但是，我的师傅实在太强，我的宗门实在够强，因此，一般的我都能看到。而有的看不到的，也没有太大关系。我呢，看得书实在是太多，有许多秘法口诀，我虽然不知道，但是见了别人施展，便能够猜的出七七八八。”
藏青真人娓娓道来，说的似乎很是平淡。
但是这番话，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悚然一惊。
裴浩思神色怪异：这是什么怪胎，七十多岁修行，都能修到这般恐怖境界。
虽然他不知道藏青真人有多强，但是他知道藏空首座有多恐怖，值得藏空首座费这么多心思对付的人，那么，这人的恐怖，也是可想而知！
水底的江峰，听到藏青真人这番话，心中很是佩服，却也感到他似乎话中有话，心里一动……
而藏青真人，在藏空首座冷漠淡然的眼神中，仍然在继续说着：“到了最后，除了魔道的我没有看到，其余道家和佛家的道法秘诀，我基本都看了个遍！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魔道那些人无法无天，我师父还有宗门的面子，顶不了多大的用，而看他们的战斗，又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所以，我只好选择放弃看魔道修行的想法。这一点，是藏空首座比我强的地方。”
藏空首座听到他如此之说，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嘲讽之意，傲然道：“说了半天，原来不过是奉承我的话而已，怎么，这是想求饶吗？”
藏青真人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你想多了。而且，我说的是藏空首座，并不是你这个魔物。”
“哼！”藏空首座冷哼了一声，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说什么，藏青真人却仍然在接着说：“虽然没有了解魔道的修行方法，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也称得上是万法皆通的人物。便觉得世间之人不过如此，修行打架，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修道，难道不是为了长生吗？要是为了力量修行，时时刻刻不断地杀戮争斗，实在是无趣。”
“所以，我便回到了宗门，一心研究所知道的道法秘诀。”
“如此过着，在这期间，我知道剑宗的独孤几乎无敌，一剑光寒十九州，藏空寺的佛子，也就是你，回到了藏空寺继承首座之位，知道我的宗门，师父隐退，师兄即位为掌门等等！”
“这些事，对于人间来说，都可以说是大事！但是，对于我而言，实在是无趣的很。直到有一天，我突然从掌门师兄口中知道人间出了个天机子，号称无物不知，无物不晓，甚至是可以窥探天机！”
“天机子！”藏空首座的瞳孔骤缩，很明显能够感受到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
但是这些，藏青真人是不知道的，也许知道，但是不想理，他仍然在继续接着说：“这些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便去找他，坐而论法，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请求。这场论法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说到这里，藏青真人脸上有些许自嘲和无奈：“我本以为自己通了万法，便无法不通，却没有想到，万法也始终是有数量，称不上万法皆通。而天机子，他说只需通一法，便可通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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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于是我施展出什么法，他便随手拈来，以同一种秘法将其使出！我当时几乎信念崩塌，然后他告诉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想通万法，你就必须得先找到那个道一！”
藏空首座越听越是心惊：他知道天机子阴谋迭出，诡计多端，却不知道，他在道法修行方面的造诣也如此之高。
“当年，天机子似乎并没有出过什么手，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他的心中不由得想道，但是随之，他就很是费解：当时人间已经是生死一线的时刻，天机子怎么还不出手，难道只为了隐藏吗？
他的心中困惑，脸上也露出走神的模样，此时，若是江峰配合藏青真人出手，可以说是目前为止，看起来最好的时刻了。
但是，藏青真人并没有动手，仍然在接着说：“道一，什么是道一，我冥思苦想！天机子见状，便让我就在天山守着！”
藏空首座悚然一惊：这藏青真人一直也在天山！
看到藏空首座错愕的表情，藏青真人似乎很是得意：“所以，我就在天山上面守着，守到了今天。你说我不知道独居万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