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奇袭
夜深时，几人虽已对解除猎影丘陵的结界达成一致。然而于荆杒城去往猎影丘陵毕竟往返至少也需二十日的行程，这令陌枷灵多少有些犹豫，毕竟此行伊睨必须同往，如此，荆杒城中就仅剩她一人。于此她不免担心，此间若有变数，难免荆杒城又将命悬一线。毕竟此前一战，亚斯塔的震怒军团损失不足三成，战力仍在荆杒城之上。迦叶看出了她的心思，问道：“敌方主将是谁？”
“亚斯塔和安朵丝。”陌枷灵答道，“不过如今安朵丝的血狼军团仅剩几百近卫座狼骑士。但亚斯塔的震怒军团实力犹在。”
迦叶又细问道：“今时机械帝国的军队组成与过去有何不同？”
陌枷灵答道：“如今的机械帝国不止有炼术师和刺魂者的加盟。而各方实力均有增强。他们还创造出了新的机体。”
“据我所知，同修真者一样，他们亦有等级之分。刺魂者可以借助赤凝丹化身猎魔者，亦有极少数可借以紫凝丹化身魔神。炼术师分为炼术士，导师，圣徒和贤者。机甲术分为普通级，将臣级，王爵级和帝皇级。”迦叶说着又问道，“亚斯塔和安朵丝的军团各占几成？”
“这两个军团中机甲师的等级并不高。”陌枷灵说：“但机械帝国的炼术师和刺魂者也能操控机体，甚至拥有转化机体为机甲的能力，机甲师中的炼术师如今均已成了炼术机甲师。而且他们的机体多为元核驱动，作战时效更长。”
“元核是什么？”迦叶问，“和过去的钨核有什么不同？”
“传言，机甲师的王罹锘寻获了创世者摩迦沉睡的躯体，借以创造出了元核。”陌枷灵说，“不同于钨核，元核可维持机体长效作战，并令机体或机甲对于元素伤害具有不同程度的免疫。”
迦叶听了，凝眉叹道：“看来罹锘在源墟高原果真是励精图治。”
“据我们曾探听到的情报，如今的源墟高原也已然成了一片荒原。那里一定也曾发生过什么。”陌枷灵说着，顿了顿，又转而说道，“我们还是先顾眼前吧。亚斯塔的震怒军团经历此前一战之后，大约还剩三百近卫犀岬骑士，和五百普通犀岬骑士，此外还有约三千犀岬骑兵。”
迦叶又接着问道：“这些骑士有何不同？”
“普通的机甲师骑士为将臣级的机甲师所操纵。而近卫骑士是由刺魂者或炼术师所组成。”陌枷灵说，“至于近卫骑士的组成极为复杂，震怒军团中，有的是将臣级机甲师和炼术师双重身份的炼术机甲师，这其中也包括拥有将臣级机甲师和导师级炼术师双重身份的炼术机甲师。至于血狼军团，刺魂者唯有化身猎魔者才可达到近卫骑士的战力，而刺魂者形态便是普通骑士。所以不到战时，很难确切的判断整个军团的作战能力。”
“那亚斯塔呢？”迦叶又问道。
“亚斯塔是炼术机甲师，据情报，他的炼术级别是圣徒，机甲术级别是将臣。”陌枷灵这般说着，不等迦叶再问，又接着说道，“不过此前一战，以他的近卫犀岬骑士战力来看，应该只是将臣级机甲师和炼术士双重身份的炼术机甲师。”随后，陌枷灵又于地图上向迦叶细说了如今的时局。
迦叶一阵思忖，说道：“我们眼下要做的，是令亚斯塔在此后这二十日中不向荆杒城发起强攻，等待增援。”
“依我看，安朵丝不会甘心于今时的失利，多半会从火印城调集座狼骑兵。”陌枷灵说，“亦有可能沙伽罗会从锡尔城派兵增援，这都至少需要三十日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让亚斯塔知道我已然回到荆杒城。”迦叶说，“却我已无元符荼罗一事断不能走漏风声，除了此刻身在阿输迦神殿中的人，绝不能再有他人知晓。”
陌枷灵默然点头，须臾又问道：“也对，如此令亚斯塔有所顾忌，你们也好尽快启程去往猎影丘陵，早去早回。只是……”她这般说着又不禁微蹙起眉心，“要如何让亚斯塔知道你已回到荆杒城。”
“夜袭。”迦叶说，“你替我集结五百追风者，今夜一战之后，追风者即刻返回荆杒城，而我们南下去猎影丘陵。”
陌枷灵不禁黯然说道：“曾经荆杒城一战失利，追风者为了阻击机甲师助我突围，如今只剩了三百。”陌枷灵说着，捏紧了双拳，“这个仇我一定要以所有机甲师的血来偿还。”
迦叶本想劝慰，却终是转而说道：“三百足矣。”
陌枷灵于是又说道：“今夜我率领三百追风者与你们一道夜袭亚斯塔的营地。”
“你留在荆杒。”迦叶摇头道，“荆杒城不能无人镇守。”
“也好，你们先暂且于此休息。”陌枷灵说，“我这就去集结追风者。”言语间已然朝着阿输迦神殿的店门走去，走过枼椤的身前，目光又变得极度冰冷。
夕阳西下，夜色笼上这片广袤的平原，一轮满月渐渐于远处的天边升起，斜照的月光下，急劲的风吹过战火肆虐的原野，直教这风声听来也仿佛呜咽。
迦叶一行和三百追风者以黑色藤丝编制的甲胄披在坐骑的身上，遮住坐骑反光的鳞甲与犄角，从荆杒城的东城出发。
陌枷灵将迦叶一直送至城门。
“放心吧。”迦叶一面骑上夫诸兽，一面返过身来说。
“迦叶……”陌枷灵终是放下往日的冷漠，柔声一句，“当年授引元符荼罗之事，如今我心里已然没了芥蒂。不论元符荼罗……”她言语间又看了一眼枼椤，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无论如何，你始终是这荆杒城的御神者。”
迦叶蓦然点头道：“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助你守住荆杒城，不会再离开。”
陌枷灵默然一丝浅笑。
“出发。”迦叶返身一句，带领一行人离开荆杒城，迂回前往东北方亚斯塔驻扎于南珈河西岸的营地。
“我们须加快速度。”千漪说，“否则夜半之前到不了亚斯塔的营地。”
“这倒无妨。”迦叶说，“小心为上，亚斯塔一定会设下前哨，务必要避开，多放出一些青蜂雀去侦察，不能让亚斯塔事先知晓我们偷袭。”
千漪点头道：“我已令她们放出一百只青蜂雀去探路了。”
迦叶听了，又说道：“再放出一百只青蜂雀去周围查探，务必万无一失。”
“是。”千漪稍一拉缰绳，退去追风者阵列中，传下令去。
一轮圆月渐渐升上了天穹的额顶，满月的光辉映着亚斯塔营地四周的高墙，俨然一座座巨碑将营地严密的围绕，仅留了几处出入口。
迦叶远望着远处亚斯塔的营地，一拉缰绳，从夫诸兽的背上侧身跃下，向身后追风者的指挥官千漪说道：“待我一声令下，你们便封住营地的所有出口。”说着取下背上的夕曛之矛，将它深深插入面前的泥土中。这时又面向烬楠说道：“今晚你不必出战。”
“为什么？”烬楠不解地问。
月影这时结果话来说道：“因为这一战不是要重创亚斯塔的军团。”
“可如果重创不是更好吗？”烬楠依旧于此不解。
“如果亚斯塔遭受重创，必然撤退。而沙伽罗必定会派出更强的军团。”月影说，“到那时，沙伽罗就不会再顾忌两河流域的作物收成，极有可能直接从北面的钰盾城出军径直南下来犯。一旦如此，不需二十日便能抵达荆杒城。”
“的确如此。”迦叶说，“事不宜迟。”说着又于夫诸兽的耳边一阵耳语，须臾间，那夫诸兽的四支犄角泛起幽绿的光影，一双前蹄于地面反复的轻踏。
不多时，不远处原本平静的南珈河便传来浪涛声，且那河面的浪涛愈来愈汹涌。
“放箭。”迦叶对身后的追风者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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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此同时，追风者瞄准亚斯塔的营地各出口射出一片片密集的箭雨，一片片幽绿的光于夜空中如遥远的天空陨落的流星雨，射中高强的瞬间随着追风者的咒语画作无数的藤茎密集的交织，沉沉的交叠。
于此同时，随着迦叶于咒语的吟诵，夕曛之矛刺入之地一道绿光极速的延伸，贯穿高墙，进入营地的瞬间又倏然四射出无数的绿光，每一道光消隐的瞬间便化出一条荆棘，瞬间的密布。转眼间，亚斯塔的营地中，因慌乱机体与机甲师的钢甲冲撞的声音，荆棘缠绕钢甲的声音纷纷的传来。
就在这时，夫诸兽猛然高抬前蹄，重重地落于地面的瞬间，南珈河中一股滔天的巨浪冲天而起，俨然倒流的瀑布一般凌空拍向亚斯塔的营地，巨大的水流在封闭的营地中于四壁拍起阵阵的巨浪。一时间，惊恐的叫声，钢甲的撞击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