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智慧与阴谋（下）
“一定要查清楚沙伽罗的新型机体究竟是什么，即使在沙伽罗面前公开你的身份……”罹锘这般说着，又于思索中停了下来，片刻，转而说道，“不，这将会令沙伽罗失去于我的忠诚。我派你监视他的目的绝非如此，而是为了考验他的忠诚。否则，我也不会把整个塔陵沙漠都封赐给他。”“那我该怎么做？我的王。”菲尼克丝问道。
“如今，修真者的天启军团与炼术师的圣盾军团都已日趋壮大，这些流寇现在已经重新成为了帝国的威胁。”罹锘说，“我需要你说服沙伽罗，令他向两河流域的血狼军团与震怒军团加派兵力。以配合欧利亚的暴风军团尽快夺回我们在两河流域失去的领土，还有荆杒城。必要时，你的炽羽军团也需加入作战。”
“是。”菲尼克丝说道，“我将谨遵您的旨意。”
“菲尼克丝。”罹锘这时又说道，“我依然可以看见你的忠诚，我希望永远都能如今天这样看到你的忠诚。”
“我对您的忠诚将永恒不变。”菲尼克丝低首道，“我的王。”
罹锘满意的一笑，“今晚，我将为你举行盛宴，我要让帝国的每一个人都看到，唯有忠诚者才将得获荣耀。”
“对于您的恩赐，我无以形容心中的感激。”菲尼克丝再次侧跪于地，俯首道。
“去吧。”罹锘说道，“我已命人为你安排了寝宫，去洗净你的风尘，在今晚的盛宴上展现你媲美这荣耀的容颜。”
“是，我的王。”菲尼克丝站起身来，转身走向殿外。
此刻的空中，云层微薄，偶尔的一丝阳光落在这座金光闪耀的城，令它宛然天国。只是，在菲尼克丝的眼中，她所置身的世界却俨然无尽的炼狱。
在菲尼克丝离开后，巴尔从神殿的角落里站出身来，向罹锘说道：“我的父王，您认为菲尼克丝如今对您还剩下多少忠诚？”
“至少菲尼克丝的忠诚远胜过你。”罹锘看着前方合上的殿门说道。
“这个不像一个英明的君王说出来的话。”巴尔不以为然的一笑。
“在这个帝国中，所有的人不论忠诚与背叛，都只是为了生存在这世上。”罹锘说，“可唯有你，是为了我的王位。”
“似乎不止我一个人吧。”巴尔话里有话地说道，“我在铘锋城可是听说，不久前您亲自去了钰盾城。”
罹锘问道：“那你知道，我去钰盾城是为了什么吗？”
“您不许我的雷翼军团进军两河流域，不就是为了欧利亚的颜面吗？”巴尔丝毫也不掩饰他于此的不满，“看来我这个王储之位始终无以坐稳的。”
“一个人，即便愚蠢，也要学会掩藏他的愚蠢。”罹锘说道，“而一个君王，即便眼中只有王者的利益，他的眼睛也必须放眼于全局。”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巴尔愤愤地说道，“看来我的确不是您心目中未来的王者。”
“所以你才要学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否则，将来你何以继承我的帝国？”罹锘怒斥道。
巴尔却因了这怒斥而蓦然倍感欣幸，只是于面上却依然矜持着方才那一副不满的神情。
然而罹锘于他的心思却是了解的，于是又接着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召见菲尼克丝吗？”
“难道不是因为菲尼克丝传回的情报越来越没有价值了吗？”巴尔说，“我想，如果她不是身在帝都，震慑于您的威严，恐怕也不会说出沙伽罗研制新型机体的秘密。”
“你心思始终是这样的肤浅，没有一分的长进。”罹锘说道，“你真以为，她是迫于我的威严才说出这些的吗？”
“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巴尔问道。
“依我看，这些不过是沙伽罗让她来对我说的。”罹锘言语间一丝笃定的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沙伽罗的理由呢？”巴尔不解地问道，“他难道就不担心这样会触怒您吗？”
“沙伽罗从来就无惧我的愤怒，他所畏惧的只有我的强大。”罹锘说，“他所以让菲尼克丝将这一切说给我听，无非是让我明白，他不仅拥有足够的钨核，还拥有了新型的机体。他是觊觎以此令我对他有所顾忌。”
“那您认为，菲尼克丝的这些话中有多少是真的？”巴尔问。
“我想不会有假，以沙伽罗的聪明，应该了解，没有人能够欺骗我，如果想要让我相信，唯一的只有真实。”罹锘这话虽是在说沙伽罗，却也是刻意说给面前的巴尔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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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自然明白罹锘这话里的意思，故此转而问道：“既然沙伽罗拥有了新型的机体，而浔龙河以东一半的大陆又掌握在沙伽罗的手中。如今欧利亚的暴风军团在枫林镇一战失利，必然无以再震慑沙伽罗。为什么这个时候，您不让我的雷翼军团进军浔龙河以东呢？”
“你的雷翼军团是我手中最大的一块筹码，也是最后的一块筹码。”罹锘说，“如果这个时候，我派你的雷翼军团去征讨那些修真者和炼术师，最后两败俱伤，那最受益的便将是沙伽罗。到那时，沙伽罗又将成为机械帝国最大的威胁。”
巴尔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以我的雷翼军团，要战胜那些修真者和炼术师简直轻而易举。”
“永远都不要低估你的敌人。当年的修真者正是因为低估了我，才令我得以率领机甲师西迁，求得一线生机，才建立起今天的帝国。所以，我们对于天启军团和圣盾军团绝不能轻视，何况他们如今已聚集了四道元符的御神者，这些御神者的力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罹锘严肃地说道，“而且，身为君王，一定要懂得审度时事，从不利的时局中寻找隐藏的利益。”
“那这隐藏的利益究竟是什么？”巴尔问道。
“如今的沙伽罗一定也不希望你的雷翼军团进驻两河流域，毕竟他有那么多的秘密不愿被我知道。”罹锘说，“而且你的雷翼军团一旦进驻两河流域，于他也将是巨大的威胁。毕竟他有两个军团如今也在两河流域。他必然会担心，一旦天启军团和圣盾军团被击溃，你的下一个目标就将是他的两个军团。”
巴尔猜测着罹锘这话里的意思说道：“您的意思是，就利用这一点，借以天启军团和圣盾军团去削弱沙伽罗？”
“没错。”罹锘说，“欧利亚的暴风军团经历了枫林镇一役的失利之后，沙伽罗应该清楚，仅凭欧利亚是很难夺回失地的，更是难以击溃天启军团和圣盾军团。所以，如果沙伽罗不希望我派出你的雷翼军团进驻两河流域，他必然就要与欧利亚联合，更要派重兵对抗那些修真者和炼术师。只有这样，才能借以欧利亚给我一个不派出雷翼军团的理由。”
巴尔听了，狡黠的一笑：“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沙伽罗和迦叶、凝锋相互削弱。”
罹锘一个默认的眼神，说道：“这就是我拒绝你请求出征的原因。这场战争到了这个时候，唯有最终保存实力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