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大战在即
尽管已是凛冬，但两河流域潮湿的气候却令这一带时常笼于阴雨之中，即便有时落雪，也时常是夹杂着冰粒和雨水，放眼望去，原野之上一片泥泞的荒凉。欧利亚率领暴风军团离开石坝镇，一路南下，渡过清吟河的支流，在西岸距离西木镇两百里驻营，短暂休整。而此时安朵丝的血狼军团沿着清吟河的西岸继续向南行军，赶往西木镇与荆杒城之间的地带。
此时的欧利亚已收到罹锘的密信，得知巴尔的雷翼军团即将出征。而这消息却反而令他生出诸多顾虑。
沙克斯看出欧利亚的心思，于是从旁试探地说道：“巴尔不仅极具野心，更是向来一意孤行，罹锘王应该了解这一点。其实，以您的暴风军团，联合沙伽罗的两个军团，要夺回失地，未必需要巴尔的雷翼军团来助战。”
西蒙尼接过话来说道：“我想罹锘王这样安排，或许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圣盾军团与天启军团的精锐虽已受挫，但我们始终不了解敌军的精锐究竟还剩下多少兵力。何况，现在荆杒城还有迦叶和陌枷灵坐镇。”
欧利亚听着西蒙尼的话，说道：“可是以我对巴尔的了解，他未必就会完全遵从罹锘王的旨意。”
“您的意思是？”西蒙尼问。
“别忘了，巴尔的出征可不仅仅是为了夺回两河流域和荆杒城的失地。还有沙伽罗领地控制权。”欧利亚说，“一旦巴尔没有遵从罹锘王的旨意，与我们合力夺回荆杒城。而是径直向东，与沙伽罗交战。那他的出征将会给我们招来更大的麻烦。”
贝利亚尔说道：“您是担心一旦巴尔率军东进，向沙伽罗发起进攻，那我们既有可能就将失去震怒军团与血狼军团的协助？”
“没错。”欧利亚说，“毕竟这两个军团都隶属于沙伽罗，如果巴尔进攻沙伽罗，也就意味着，机械帝国与沙伽罗已然对立，难道安朵丝和亚斯塔还会为了机械帝国效力吗？”
“如果真是这样，甚至有可能逼使沙伽罗与迦叶和凝锋结盟。”西蒙尼担心地说，“那样的话，所有利于我们的局势都将变得不利。”
沙克斯却不尽认同地说道：“即便如欧利亚大人所猜测的，事态也未必会严重到那一步。安朵丝身为刺魂者，于她而言，无所谓效忠于谁，只在于效忠谁才能保存她的血狼军团。而至于亚斯塔，有萨隆大人前往督战，他也必然会有所顾忌，不会轻易为了沙伽罗而背叛机械帝国。”
贝利亚尔此时却不无激动地说道：“萨隆大人仅仅只率了一个卫队前往震怒军团，您如何能确保，亚斯塔不会谋反？”
“我无法确保。”沙克斯平静地答道，“我只能以我对亚斯塔的了解猜测。毕竟亚斯塔于沙伽罗的忠诚并非牢不可破，否则，他又何以要暗中向欧利亚大人示好。他所觊觎的其实与安朵丝并没有多少分别，而不论是利益，还是将来的一席生存之地，能够给予他的，唯有强大的机械帝国，这一点，他应该清楚。”
“可如果……”
贝利亚尔方才开口，欧利亚便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唯有尽其所能避免所有不利的因素。”他这般说着，又接着说道，“我们必须做最坏的预估。如果巴尔没有来增援我们，而是直接进攻沙伽罗，以雷翼军团的机动性，用不了多久就将抵达锡尔城。我们必须赶在这之前攻下西木镇，再火速南下，在沙伽罗将遭到巴尔进攻的消息送达震怒军团之前攻下荆杒城。”
西蒙尼于此却并不乐观，说道：“以我们的情报，西木镇有六千驻军，而荆杒城的驻军更多。一旦我们攻下西木镇，圣盾军团必定会撤向荆杒城，一旦敌军两个军团会合，再加以荆杒城坚固的城防。我们到时恐怕很难速战速决。”
“所以我们进攻西木镇的目的不是要击溃圣盾军团，而是要逼使他们撤退。”欧利亚指着地图说道，“必须借助安朵丝的血狼军团阻挡他们撤向荆杒城的退路，令他们唯有向西撤退。我们再继续火速南下，联合三个军团向荆杒城发起进攻，一举攻破城池。”
贝利亚尔迫不及待地问道：“欧利亚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向西木镇发起进攻？”
“传令下去，即刻起程。”欧利亚说，“务必在明天清晨抵达西木镇。”
此时，西木镇中，圣盾军团正在紧张的布防。
此前，马库斯紧急撤离时曾留下了一批钨核和钢甲，凯尔和他的重机营利用这些资源组装出十门自行元素炮，这些元素炮配备了机械四肢，虽然外形古怪而丑陋，但机动性却很强。元素炮的机械四肢由诸多关节所连接，技能以四肢爬行，也能拉升中段至末端的关节，盘曲成的环状，以肢体的末端为中轴旋转，滚动前行。
就在索罗长老与雪缨于北城视察时，却发现北城的城头仅仅只布置了五门自行元素炮。
雪缨不禁向凯尔问道：“还有五门自行元素炮呢？”
“在城镇的中心广场。”凯尔说。
“为什么不布置在这里？”雪缨问。
“以我对欧利亚的了解，他惯于声东击西。”凯尔说，“而且他通常会借助狮鹫骑士的机动性，避开主力，从最薄弱的侧翼发起进攻。所以我们必须有所防范。”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又要在北城部署半数的自行元素炮？”雪缨不免猜疑的问。
“欧利亚既有可能以他的先锋部队从正面发起一次强攻。”凯尔说，“所以第一战多半会在北城，如果我们能够击退欧利亚的先锋，便能振作士气。而一旦这一战有所拖延，当欧利亚的主力再从别处发起进攻，我们将很难及时调动兵力。”
索罗长老听了，认同的微微一点头，“那依你看，欧利亚的主力最有可能从西面还是东面发起进攻？”
凯尔答道：“西面的可能性比较大。”
雪缨于此也并无异议，向索罗长老说道：“我们已经侦察到，安朵丝的血狼军团已经在西木镇东南方清吟河支流的西岸驻扎。”
索罗长老仔细的一阵思忖，又向凯尔问道：“你对机械帝国各军团应该十分了解，你认为巴尔会全力配合欧利亚吗？”
凯尔摇了摇头，说道：“巴尔与欧利亚素来不和，这在机械帝国早已不是秘密。”
索罗长老又问道：“那巴尔对于罹锘的忠诚呢？”
“您指的是？”凯尔问。
索罗长老接着问道：“巴尔是否于罹锘惟命是从？”
凯尔再次摇了摇头，答道：“巴尔一向一意孤行。”
索罗长老问道：“那他的为人呢？”
凯尔答道：“他不仅好战，而且不可一世，他的野心在机械帝国更是人尽皆知。”
索罗长老再次于思虑中一阵沉默。
雪缨看着他凝起的眉心，不禁问道：“您在担心什么？”
索罗长老说道：“如果巴尔是一个自命不凡，又充满野心的人，而且又有着王储的身份。欧利亚会相信，罹锘派他出征，仅仅只是为了替欧利亚夺回他的领地吗？”
“我想这也许是您的多虑，”凯尔说，“在机械帝国，欧利亚同样受到罹锘王的重用，我想罹锘王是不会将欧利亚的领地分割给巴尔的。否则，罹锘王也不会始终要将巴尔的雷翼军团留在铘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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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罗长老却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以巴尔这样自命不凡，又好战的人，怎么会甘心长期驻守在毫无战事的铘锋城。更何况他又惯于一意孤行，他的出征对于欧利亚而言，显然将是这整个战役中最不安定的因素。”
“可如果真是这样，敌军将领之间的猜忌于我们不是更为有利吗？”雪缨问。
索罗长老却说道：“对于整个战役未必不是好事。但对于眼下我们的布防却也未必不是坏事。”
“您的意思是？”雪缨问。
“如果是这样，欧利亚就极有可能觊觎赶在巴尔的雷翼军团抵达之前，接连攻下西木镇和荆杒城。”索罗长老分析道，“但欧利亚应该清楚，攻下西木镇容易，攻下城防坚固的荆杒城却不易。他一定会设法避免我们在西木镇失守之后，撤往荆杒城。”
雪缨此时已然了解索罗长老的担心，说道：“这么说来，欧利亚将安朵丝的雪狼军团布置在我们的西南方，不止是为了阻截荆杒城派出援军，也是为了阻止我们撤向荆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