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王牌的挫败（下）
此刻，炽羽军团的凤凰骑士均已待命，随时准备着操控机体释放出赤炎流。然而菲尼克丝却始终没有下达命令，她沉默着，犹豫着，在忠诚与背叛之间无以做出抉择。“你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沙伽罗怒声道，“再不进攻，我们就将面对巴尔的反击。”
“如果这一切只是巴尔的一意孤行呢？”菲尼克丝在沙伽罗的逼迫下，怒道，“如果这并非是罹锘王的旨意呢？”
沙伽罗看着菲尼克丝，又看着她身后严阵以待的凤凰骑士，他清楚炽羽军团中每一个战士都是菲尼克丝所挑选、训练，他们中间有的甚至曾经只是普通机甲师，是菲尼克丝的指导，才令他们不断的突破极限，成为今天将臣级机甲师中最优秀的战士。没有菲尼克丝的命令，这些战士是不会贸然出战的。他失望的看着菲尼克丝，说道：“如果你甘愿等待死亡，如果你宁可让你的军团因你而覆灭，那就沉默的旁观吧。直至我与巴尔决一生死的那一刻。”
就在沙伽罗的言语间，啻修罗率领着狱蛛骑士再次于地下破土而出，这些狱蛛骑士分布于雷翼军团的两侧，与机体合为机甲形态，狱蛛硕大的腹部从中分开，层层地套接，化作两只硕大的肩盾，机体的八支长脚中，两支化作狱蛛骑士手握的锥形战矛，六只对称的分布于机甲的后背。而狱蛛骑士被深度裹覆于机甲中，借以炼术操控着延伸的四肢，俨然一个个黑色的巨人。
随着啻修罗的一声令下，位于雷翼军团两侧的狱蛛骑士以整齐的方阵冲入雷翼军团，起初，猝不及防的蝎狮骑士阵型大乱。
就在蝎狮骑士处于弱势之时，巴尔挥舞着手中的战镰，张开身后的机械翼，借助机甲后方的喷射器极速一跃，横过手中的战镰，怒吼着，冲入狱蛛骑士的阵中，一路挥舞着手中的战镰，横扫着迎面而来的狱蛛骑士。
蝎狮骑士紧随巴尔发起反击，一时间，陷入一场混战。
这时，啻修罗以双手的战矛刺向巴尔，就在锥形的战矛即将刺中的一刻，巴尔一个侧身，倒持着战镰，钩住刺来的一对战矛，用力的抛向空中，又令左臂的龙首口中射出的锁链，锁住抛向空中的战镰的尾端，随着他的左臂奋力一挥，空中的战镰在锁链传导的电光中袭向啻修罗。
啻修罗眼见着凌空斩下的战镰已近面前，即刻以双手的战矛斜刺向前方的沙土，借力倏然向后一跃。
几乎与此同，战镰斩入沙土，倾斜着掀起一片沙尘。
巴尔又顺势收缩锁链，战镰被迅速收回的一刻，锋利的镰刀直将斜刺入土中的战矛从中斩断。就在巴尔收回战矛的同时，借助机甲后方的喷射器再次迎着啻修罗发起了充分。
啻修罗即刻从身后取下一对战矛，刺向迎面而来的巴尔。
然而巴尔逼近时，倏然展翅跃上半空，从空中再次掷出战镰，与此同时，左臂龙首的口中释放去强烈的闪电传导于战镰。
而啻修罗早有防备，就在他以右手的战矛格挡时，身体的符文纹身已与机甲的符文同化，随着他借以符文纹身于右臂化出能量屏障的一刻，机甲的右臂与手握的战矛也瞬间形成能量屏障。
当巴尔的战镰与啻修罗的战矛交锋的一刻，能量屏障在隔绝电击的同时，也在炼术符文的驱使下，将这电击的能量转化，传导于狱蛛机甲核心的驱动源。
啻修罗趁机以左手的战矛刺向毫无防御的巴尔。
就在他自信的认为这一刺必定予以重创时。巴尔却敏捷的一个侧身，战矛贴着胸甲擦身而过，钢铁的摩擦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
巴尔即刻断开连接战镰的锁链的一刻，令左臂的龙首向着啻修罗发起一记重击。
啻修罗方才一击刺空，在惯性的驱使下，庞大的机甲已不及躲避攻击。巴尔左臂的龙首冲击着啻修罗的左肩，随着一声巨响，硕大的肩盾在强大的冲击下与机甲撕裂，拖拽着连接的钢甲瞬间的剥离，于飞溅的钢片中坠向后方。
巴尔随即一个侧身，右手提起战镰，随着身体的旋转，手中的战镰水平地划出一道弧形的光影，将镰钩击向巴尔的后脊。
就在镰钩方才触及啻修罗背甲，战镰的电光于啻修罗的机甲蔓延的瞬间。沙伽罗的那伽机体倏然从地下破土而出，突如其来的冲击令不及防备的巴尔被抛向空中。
沙伽罗取下那伽机体额顶的钢铁犄角，化作一对龙斩握于手中，一声咒语，龙斩密布的符文释放出猩红的火焰。
就在在巴尔于空中落下的一刻，沙伽罗倏然跃向巴尔的上方，以双手的龙斩向着下方纵深斩下。
巴尔见状，即刻将手中的战镰竖于上方，以战镰的外刃阻挡住一双龙斩，锋刃相交，雷霆与火焰于冲击波漫开一片紫红的流火。
于此同时，巴尔在这冲击下重重的坠向地面，庞大的机甲冲击着沙土，直向四周腾起层层的沙浪。
不等巴尔站起身来，啻修罗已操控着右肩的肩盾垂直翻转，肩盾下方呈现出密集的火种，就像猩红的复眼。
转眼间，从啻修罗的肩盾射出一片密集的火烈弹，就在这些火烈弹即将射向巴尔的一刻，一个蝎狮骑士敏捷的闪向巴尔的身前，倏然展开身后的机械翼，折向前方。接连爆燃的火焰中，蝎狮骑士被火烈弹冲击着退向后方，双脚的脚跟直铲起层层的沙土。
此时，沙伽罗已跃回那伽机体的额顶，操控着那伽机体从高处俯首而下，接着俯冲的关心，沙伽罗双脚用力一蹬，倏然跃出，将双手的龙斩刺向蝎狮骑士。被符文强化的龙斩变得一场坚硬，须臾之间，便已刺破蝎狮骑士的机械翼，深深地刺入蝎狮骑士的钢甲。虽则沙伽罗一声咆哮，扭转龙斩，将锋刃朝向蝎狮骑士躯体的外侧，随着沙伽罗双臂的展开，蝎狮骑士立时被一分为二。
巴尔这时已于蝎狮骑士的身后站起身来，以左臂机甲的龙首口中聚集起能量体，随着一声龙啸般的声音，龙首的口中射出无数密集纠结的闪电，就像闪耀着紫光的藤索。
几乎与此同时，沙伽罗将一双龙斩掷向面前，两只龙斩插入途中，锋刃相合成v形，迎着巴尔释放的龙之怒霆，在沙伽罗于炼术的操控下，一双龙斩聚合起强大的能量，直将袭来的闪电从中破开。一道道交织的雷霆瞬间散开，化作无数的闪电分流于两侧，传导于沙尘中，袭向周围的狱蛛骑士，也攻击着蝎狮骑士。
巴尔看着眼前的局势，心知，此时得幸于菲尼克丝的犹豫，一旦炽羽军团加入战斗，他的军队极有可能将覆灭于此。短暂的衡量，令他即刻下令撤军。
蝎狮骑士一面应对着狱蛛骑士的进攻，一面有序的变换着阵型向西撤退。
啻修罗见状，不顾自身机甲的残损，正欲率军追击。沙伽罗却大声令道：“停止进攻。”
“为什么？”啻修罗不解的问道。
沙伽罗冷静地说道：“即便全力追击，以巴尔的强大也足以全身而退。”
啻修罗却自信地说：“可至少我们可以歼灭这两千蝎狮骑士。”
“雷翼军团远不止这两千蝎狮骑士。一旦我们步步紧逼，将他们逼至绝境，背水一战，我们的伤亡也将难以估量。”沙伽罗说，“我们的目的不是替凝锋和迦叶削弱机械帝国。于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保存足以守卫领地的实力。而且，不能令巴尔过多的了解幽魔军团的战力与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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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一，巴尔再率大军来袭呢？”啻修罗问。
沙伽罗自信地说道：“于巴尔而言，他享有的荣誉绝不允许他第二次的失败。经历这一战，在探清我们的底细之前，在没有必胜的信心之前，他是不会再贸然来犯的。更何况，于机械帝国而言，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圣盾军团与天启军团。我们将有足够的时间强化机体，扩充兵力。在这混乱的世上，每一战的目的都是为了成为最终的胜者，而不是一时的胜者。你明白了吗？”
啻修罗默然一点头，尽管他明白沙伽罗这话中的用意，但身为战士的他却并不屑于那些权谋之争中的攻心算计，他所渴望的只是把握每一个机会，战胜那些传说中无以战胜之人。
沙尘渐已随风散去的天空下，沙伽罗望着西面远去的雷翼军团，直至最后一列蝎狮骑士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他才反过身去，走向锡尔城西面瓮城的城门。
菲尼克丝始终凝望着沙伽罗，而他走近时，却是于她视而不见，冷漠的擦肩而过。
“沙伽罗大人。”菲尼克丝转身望着他的背影说道。
沙伽罗停下脚步，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只冷漠的一句，“炽羽军团仅仅只是出于自卫与雷翼军团短暂交锋，并没有加入我的幽魔军团与巴尔作战。你依然可以回到罹锘那里去，罹锘清楚巴尔的为人，他会相信你所说的。而且，离开如今被视作叛臣的我，回到罹锘的身边，也足以证明你的忠诚。”
菲尼克丝听着沙伽罗这番话，心里却十分清楚，她是已然无法再效忠于机械帝国了的。如果罹锘于她还有一丝的信任，至少会在巴尔到来之前，派密使暗中知会。而所以会有今时的局面，显然是罹锘有心将她与沙伽罗一并除去。更何况，即便这一切只是巴尔的又一次自作主张，她也同样无法回到机械帝国，毕竟以巴尔的狭隘之心，经历这一战的失利，必然会将怨恨也转嫁于她。更何况，身为王储的巴尔终有一日将继承帝国的王位，那时，他必然会倾尽全力将这一战的失利从史书中抹去，也必将除去知晓这一战的每一个人。而她更清楚，她所能想到的这一切，沙伽罗同样会想到，他的冷漠不过是逼使她做出选择。
“沙伽罗。”菲尼克丝再次叫着他的名字，走向他的身后。
然而沙伽罗却蓦然向所有的凤凰骑士大声说道：“你们已经证明了你们于罹锘的忠诚，跟随菲尼克丝回到罹锘那里去吧，带着你们的家人离开这里，回到机械帝国去。去为了你们所效忠的王而战，去战胜所有机械帝国的敌人，直至有一天，你们回到这里，我们对战于阵前，兵戎相见。”
“沙伽罗大人。”菲尼克丝蓦地侧跪于沙伽罗的身后，低首说道，“请以您的责罚来宽恕我的罪过，我的王，沙伽罗王。”
片刻，所有的凤凰骑士亦随之单膝跪地，低首齐声说道：“沙伽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