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帝国的裂痕（上）
荆杒城南面，暴风军团的营地，中军营帐中，欧利亚的手中正拿着北面方才传来的急报，愤怒的向帐外的卫兵吼道：“去传西蒙尼和沙克斯。”一刻之后，西蒙尼先行赶来，一进帐中，便望见欧利亚一脸的怒相，一面揣度着他的心思，一面行礼说道：“欧利亚大人。”
欧利亚看着西蒙尼说道：“巴尔在锡尔城失力了。”
西蒙尼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即便锡尔城有炽羽军团，以巴尔和他的两千蝎狮骑士的战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战败。”
“据情报，沙伽罗创造了新型的狱蛛机体，巴尔所面对的不只有炽羽军团，还有沙伽罗新建立的幽魔军团。”欧利亚说，“现在局势于我们也变得不利了。”
“您是担心……”
西蒙尼这话说到一半，沙克斯这时也走进营帐。
欧利亚看着沙克斯，已无心再重复方才的话，只将手中的情报递向沙克斯。
沙克斯即刻上前接过欧利亚手中的情报，细看了一遍。
欧利亚手肘支撑在椅座的扶手上，侧身轻捏着额角，问道：“你认为我们还有希望攻下荆杒城吗？”
沙克斯试探地答道：“荆杒城一定能重回机械帝国的掌控，只是……”他这话说到此便没有再说下去。
欧利亚已然猜到他那未尽之言所隐含的意思，说道：“巴尔既然已经战败撤军，也就没有可能封锁锡尔城。而以我对沙伽罗的了解，此时他必然已经反叛了机械帝国，他一定会派人传密信给亚斯塔和安朵丝。在这里，暴风军团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一支孤军，更甚至，交战双方的兵力将会因为此事而逆转。”
西蒙尼猜测着欧利亚话里的意思问道：“您是说，亚斯塔和安朵丝有可能与迦叶结盟？”
“一旦他们收到沙伽罗暗中传来的密信，这便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欧利亚说，“如果我判断无误，恐怕在沙伽罗与凝锋和伊睨遭遇的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暗中结成了联盟。”
“在那个时候，沙伽罗真的会决心背叛罹锘王吗？”西蒙尼问。
“沙伽罗是不会甘于屈居人下的，从他在罹锘王面前故作逆来顺受，得到南珈河以东的领地那天起，大概就已在密谋将那里成为他的王国。”欧利亚说，“更何况，据情报，巴尔进攻锡尔城时，菲尼克丝的炽羽军团几乎未有减员，这就足以证明，沙伽罗与凝锋的一战不过是故不迷阵，他们根本没有交战。而这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结成了联盟。”
“如果真如您所料，那安朵丝和亚斯塔应该也已经背叛了解些帝国。”西蒙尼说。
“那倒未必。”欧利亚说，“毕竟那时，沙伽罗不可能料到巴尔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攻锡尔城。何况那个时候，我们正大军南下，局势对天启军团和圣盾军团十分不利。在那样的时局中，沙伽罗没有理由冒这样的风险，让人知道他与凝锋暗中结盟的秘密，即便是他属下的安朵丝和亚斯塔。”
“可菲尼克丝当时应该也在场。”西蒙尼说，“难道菲尼克丝也会背叛罹锘王吗？”
“在这世上，唯有心最难测。”欧利亚这般说着，又望向一旁始终沉默的沙克斯，问道，“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沙克斯说道：“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在亚斯塔和安朵丝收到沙伽罗的密信之前，集结三个军团撤回钰盾城。”
欧利亚听了，不甘的问道：“理由呢？”
“如果沙伽罗已经背叛了机械帝国，那我们现在首要的目的，便是尽可能的削弱他的实力。”沙克斯说，“我们必须将安朵丝和亚斯塔的两个军团带去钰盾城，加以安抚，消除他们的后顾之忧。我想，在依然强大的机械帝国和弱小的沙伽罗之间，他们会懂得如何选择。”
“那荆杒城呢？”西蒙尼结果话来说道，“这一次的撤军，必然会令我们的士兵大受打击，而且，如今巴尔的雷翼军团正驻扎在钰盾城，我们不可能在撤退途中分兵驻守两河流域的各镇，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安朵丝和亚斯塔派驻的军团派驻于那些城镇。”
沙克斯反驳道：“在这凛冬，两河流域的城镇对我们毫无用处，我们完全可以等到入春时再来收复。而至于巴尔的雷翼军团占据了钰盾城，我们正好可以集结三个军团向巴尔施压，令他离开钰盾城，撤回浔龙河西岸去。”
西蒙尼又说道：“以巴尔以往的行事作风，恐怕不是我们以三个军团向他施压，他就会安分的离开钰盾城的。更有可能，这将会引发我们与巴尔之间的冲突。”
沙克斯不以为然地一笑，说道：“你说的是以往的巴尔，并不是现在的巴尔。”
“有什么分别吗？”西蒙尼反问道。
“当然有分别。”沙克斯说，“以往的巴尔是战无不胜，而现在的巴尔不只是败军之将，更是有违君令擅作主张的败军之将。在这个时候，你认为巴尔会愚蠢到，为了钰盾城与我们再爆发一场冲突，在罹锘王的面前加重他的罪行，再以罪臣自身看着罹锘王将钰盾城赐还给欧利亚大人吗？”
欧利亚于沙克斯的话也多数认同，只是眼下攻破荆杒城已指日可待，而他在此前试探的进攻之后也已拟出新的计划，且已部署完毕，此时的他，坚信只需一战，必然能够攻破荆杒城，这令他始终难以接受沙克斯的提议。
沙克斯看出了欧利亚的心思，于是又说道：“欧利亚大人，既然此前沙伽罗与凝锋并未真正的交战，那凝锋的圣剑骑士团和伊睨的玄甲师也必定同样实力犹在，而我们却并不清楚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在我们后方的幽昙湿地又有圣盾军团。一旦他们集结，联合荆杒城的天启军团向我们发起反攻，局势将会变得对我们极为不利。更何况，我们继续驻留在这里，还必须要面对亚斯塔与安朵丝背叛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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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利亚再三斟酌，不甘地说道：“此时贝利亚尔已率领一千狮鹫骑士潜行至荆杒城的北面，也许只需一战，我们就能夺下荆杒城。”
西蒙尼此时同样求战心切，于是顺应着欧利亚说道：“我想沙伽罗即使派出信使，也未必就将抵达，而且还有萨隆在亚斯塔的身边督战，我们可以派人传信给萨隆，令他与亚斯塔寸步不离，随时截下沙伽罗的信使。”
欧利亚听着西蒙尼的话，又侧过脸来看了一眼沙克斯。
沙克斯故作犹豫的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西蒙尼大人所说的也并非不可行，只是，此时贝利亚尔大人已离开血狼军团的营地，要确保万无一失，必须有一个人在安朵丝身边监视。”
“那你认为谁去合适？”欧利亚问。
西蒙尼始终沉默着，他猜测着沙克斯这话里的用意，无非是借此将自己调离欧利亚的身边。
然而沙克斯却说道：“今夜一旦开战，南城的战事必定最激烈，要拖住镇守南城的迦叶，您必然需要西蒙尼大人的驻站。只有我可以去往血狼军团的营地。”
西蒙尼不禁深感意外的看着沙克斯，心里种种猜疑，却也始终猜不透沙克斯的心思。
而欧利亚此时一心只想夺下荆杒城，他如此的执着并非仅仅是为了击溃天启军团，夺回失地，更是为了以此战的告捷反衬巴尔的失败，以此在机械帝国取代巴尔的地位。于是即刻对沙克斯说道：“你这就率一支卫队赶往血狼军团的营地，务必在子夜时分，向荆杒城发起进攻。”随即又向西蒙尼说道，“你这就派人传令贝利亚尔和亚斯塔，子夜时分发起进攻，有违令者，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