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雾隐森林之战（上）
冬日的晨光中，雾隐森林染上一层黄金般的浮光，而在这金色之下的森林中却是俨然黄昏将逝的幽暗。森林的边缘，一队探子已于天明前回到这里，正分散隐蔽于参天的古树上，监视着远处的动静。
忽然，隐蔽在一个探子说道：“暴风军团。”
附近的探子向着前方望去，不多时，一片金色的流云于低空缓缓而来，龙鹰机体的钢甲折射着阳光，随着渐渐地毕竟，那片折射的光芒也愈发的耀眼。
一个探子跃向古铁隐蔽之处，提醒道：“古铁大人，我们该撤退了。”
古铁一声，“树下集结。”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十几个探子纷纷跃下树来，聚集于一处。
古铁再次强调道：“三人一组，分散撤退。”说着，十几个探子各自组队，于林中分散开来。
不多时，欧利亚便率领暴风军团抵达森林边缘，派出一支小队进入森林中。
一刻之后，小队的百夫长返回报告道：“殿下，林中没有发现圣剑骑士团留下的痕迹，但有几处篝火的灰烬。”
欧利亚座下的机体忽然开口，发出低沉而混沌的声音，“是掩盖的灰烬吗？”
百夫长答道：“是的，仅有几处，被藤蔓覆盖，彼此相距很远。”
“凝锋一定已探查到我们的行踪。”欧利亚说道，“必须在凝锋与藏风会合之前歼灭圣剑骑士团。”
“殿下，”一只机体从阵列中走向欧利亚的身边，似龙的身形，有着金色的双翼，而头部却并非龙首，而是一张人面的狮首，那机体说道，“雾隐森林曾经是迦叶的隐居之地，而迦叶有时木象的元符荼罗御神者。而且雾隐森林中多为数千年的古树，不仅茂密，而且许多树木奇高。空中无法窥探林中的情况，穿行林间又不利于我们作战。”
欧利亚笑道：“即便这是陷阱，我们所面对的也仅仅只是三百圣剑骑士。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谨慎了？西蒙尼。”
西蒙尼依然坚持地说道：“还是先派一个支队深入森林，剩余的军队暂时驻扎于森林边缘比较稳妥。”
欧利亚一阵细思，调动第一支队，向着森林腹地搜索前进。
第一支队出发之后，第二支队于树林边缘开出一块空地，以小队为单位于是四周排开防御阵形。
欧利亚抬头看着天空，西蒙尼却始终观察着地面一处依稀的灰烬。
“西蒙尼……”欧利亚看着一旁的机体犹豫地欲言又止。
西蒙尼控制这自体转化成人形，站在欧利亚的面前，黄金的面具朝向他，说道：“欧利亚大人，这里的确有篝火被刻意隐藏的痕迹，而且这些苔藓也残留着符文阵烧灼的痕迹，看来敌军应该在这里驻扎过。”
欧利亚微微点头，转而问道：“你恨我吗？”
西蒙尼此时已明了他此言的用意，只是却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问道：“为什么您这样问？”
“你已战死，是我请求罹锘王以机甲承载你的灵魂，得获这样的重生。”欧利亚说，“你应该清楚，如今的你已不再是曾经的西蒙尼。我的选择，也否也玷辱了你的尊严。”
“能够再次效忠于您，能够得获永生，于我而言，也许更值得庆幸。”西蒙尼说，“过去的数万年间，修真者始终追寻着永生，而即便御神者也从未做到。但罹锘王却做到了。”
欧利亚却不禁迷惘，“你是否也想过，我们渴望永生是为了什么？”
西蒙尼没有答案，此时的他已对未来充满迷茫，虽然得获了重生，然而这重生却令他深感失去了自己，俨然一个漫无目的的傀儡。
欧利亚说道：“离开钢塔城的那晚，我曾经问罹锘王，他说的那与这世界并存的神界究竟是什么？如果摩迦神界是完美的，为什么又要创造我们的文明？”
“罹锘王的答案是什么？”西蒙尼问。
欧利亚操控着面盔层层的分解收拢于两侧，现出他彷徨的面孔，“罹锘王没有回答。”
“也许罹锘王也在寻找答案。”西蒙尼面朝荆杒城的方向，然而茫茫的林海却只令他望见无尽的幽暗。
就在这时，派往前方侦察的其中一支小队派人传回情报，已追踪到敌军的行踪。紧接着其他小队也从不同方向传回同样情报。
西蒙尼向欧利亚说道，“他们撤退的方向分别均是西南与正南。如果凝锋要避免孤军作战，应该只有向东撤退，才能尽快与藏风会合。”
欧利亚于此也十分认同，只是片刻，他又不免有所猜疑，“此前，从那些被隐藏的篝火与筑营的痕迹来看，凝锋至少是在黎明前就已撤退。刚才追踪到的那些人一定是为了误导我们。只是你不觉得，这样的误导有些多此一举吗？”
“的确，在林中行军，我们并不比剑齿虎快多少。”西蒙尼说，“在雾隐森林中我们即便寻见圣剑骑士团的行踪，也很难追赶。”
“还有一种可能。”欧利亚说，“我们刚才发现的那些人正是要前往圣剑骑士团的营地。毕竟，凝锋所以率三百圣剑骑士孤军渡过清吟河，目的就是为了在藏风阻击我们之时，从后方偷袭。”
“无论哪一种可能，他们于雾隐森林中都必然有所部署，彼此欲配合作战的部署短时内很难重新集结。”西蒙尼说：“我们为什么不趁这机会摆脱这里的敌军。前往西木镇，联合雷翼军团……”
不等西蒙尼说完，欧利亚便说道：“你还在担心贝利亚尔吗？”
西蒙尼没有回答。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你所了解的那个贝利亚尔了。”欧利亚这般说着，心思却依然盘算着应对之策。许久，才看着沉默的西蒙尼，“忘了他吧。你为他所做的已经够多了。”说着又向传令兵命令道，“发信号，召回第一支队，树林外集结，赶往清吟河西岸。所有骑士携带备用元核，脱离辎重部队，低空飞行前往清吟河。”
此刻，另一边，凝锋收到古铁早前传回的情报，正率领圣剑骑士团撤往流经林地的清吟河西岸。
正午时分，圣剑骑士团抵达清吟河西岸，然而凝锋却没有下令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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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华猜出他的心思，“是因为我吗？”
凝锋心知无以对她隐瞒，只说道：“并非只因为你。”
“如果藏风和索罗长老不能及时赶来与我们会合呢？”莲华说，“难道你要以三百圣剑骑士对战欧利亚的一千龙鹰骑士？”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藏风与索罗长老前来，现在需要期待的，只是暴风军团深入雾隐森林。”凝锋自信地说道。
“你应该清楚，即便有森林的掩护，也难以弥补兵力的悬殊。”莲华说着，顿了顿，“我不希望你为我做出错误的决定，因为这决定关系到最后三百圣剑骑士的存亡。”
“你应该清楚，我不会那样做。我所以自信，是因为雾隐森林不仅仅能够为我们提供掩护。”凝锋说，“曾经，枼椤以禁术吞噬元符荼罗之后，曾被迦叶禁锢在这片森林中的暗影之潭。在迦叶的修真术驱使下，元符荼罗的能量经由暗影之潭与这片森林的根系相连，经年累月，蔓延至整片森林，令这里成为与世隔绝之地，令外人无以进入。尽管元符荼罗已不在这森林中，但这森林中的草木早已不同寻常。”
“雾隐森林另有玄机？”莲华看着四周问道，“既然外人无以进入，为什么我们可以置身这森林中？”
凝锋说道：“我们还在荆杒城时，迦叶就曾对我说过雾隐森林的秘密，这森林有着超越寻常草木的灵魂。出发前，他曾驱使元符荼罗化出一道符引，并将一丝意念注入符引中。我在进入这森林之时，就已将符引注入地下。如今，我们与雾隐森林之间已形同订立了一道契约。这里的草木都将遵从我的旨意。而且，雾隐森林的强大还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