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元神之谜（上）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这片荒凉的战场之上，凄凉的微语着生与死的轮回。一战之后，沙伽罗的两个军团如今就剩下亚斯塔震怒军团不足五百的犀岬骑士。而西征的圣盾军团也仅存了圣剑骑士团三百兵力，盾卫营两百兵力，凯尔的重机营已几乎全军覆没，仅有凯尔和少数几个人得以幸存。此外随烬楠而来的先锋营也只剩了不足五百的兵力。
炎晖军团中，辛希雅率领的五百刺魂者死伤大半，仅存的两百兵力均已重伤，有的刺魂者甚至死于猎魔者形态的超时作战导致的自体反噬。那些在枫林镇加入军团的辛希雅的旧部更是无一生还。白荆麾下明玑城的禁卫军亦已寥寥无几。伊睨的玄甲师折损近半。除此之外，安朵丝的血狼军团还剩下近卫队的五百刺魂者，其余两千将臣级机甲师组成的狼魂骑士四个支队，更是在交战初期就多已战死。
看着面前所剩不足一个军团编制的士兵，烬楠怒声说道：“我们曾以合纵连横，将机械帝国帝国的大军驱逐出我们被侵占百年的领地。而今天却又因为玄垣制造的分裂，以致我们惨败于此。如果我们依然心存种族之见，彼此猜忌，各谋私力，将注定唯有毁灭的命运。”
凝锋这时从旁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往荆杒城。”
雪缨却接过话来说道：“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凝锋坚持道：“我们也许没有更多地时间了。”
烬楠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一次西征所经历的一切存有太多的疑点，罹锘的目的未必只是为了击溃西征联军。”
凝锋于此亦十分认同，“没错，如果罹锘最初就令风魔卫队与巴尔的雷翼军团联合作战，也许我们早已全军覆没。可罹锘却拖延到最后才发起进攻？”
“罹锘是要令我们心怀希望一步步走向绝境，在希望的终点无以放弃最后的一搏。”烬楠说道，“唯有如此，才能确保我们抱以必死之心与之对决，而从始至终不会有一丝退却的意念。唯有这样，我们才会一步步的深陷困境，直至失去退却的余地。”
凝锋懊恼地说道：“如今罹锘夺走了渊沦之剑，娑罗双树密咒将因为缺少其中一件圣器而无法解开，也将无以借助阿输迦树震慑罹锘。罹锘一定会出兵荆杒城，摧毁阿输迦树。”
烬楠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解开娑罗双树的第一重密咒只需要夕曛之矛和月石之轮两件圣器。这一点，我想罹锘同样了解。”
“可是……”
“你是想说，这与玄垣曾经说的并不一致。”烬楠接着说道，“那是因为这背后也许藏着元符地玄第一任御神者的阴谋，就连你曾经于金刚神殿的密室得获的残卷，或许也是这阴谋的一部分。而这一点，玄垣应该早已知晓。他不过是用了一个谎言于另一个谎言加以诠释罢了。”
“为什么？”凝锋不解的问。
“这个答案该由玄垣来回答。”烬楠说。
这时一旁的辛希雅不解地问道：“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罹锘也如您所说的了解这一切，为什么他又要布下这样一个局，以同样惨痛的代价来夺取渊沦之剑？”
烬楠说道：“也许是他从元神中所洞悉的秘密。元神不只是力量，更有着它的命轮，就像决定我们生命形态的基元，它组成我们的生命，亦记录着由生到死的过程，更甚至记录着以往生命的传承所留下的诸多历史。那些并未被我们的意思所了解的过去就隐藏在我们的身体中。”
月影接过话来说道：“但也一如记忆，有的消失，有的留存。生命的基元是这样，元神的命论亦如此。”
烬楠点头道：“正是因为这样，留存的往往至关重要。就像元神的命轮蕴藏的秘密。只不过，罹锘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所得获的智慧与力量已足以奇迹创世者摩迦。”
“这就是你的元神与罹锘的元神不同之处。”月影说。
凝锋这时又问道：“既然是这样，那罹锘所了解的，您应该也了解。”
烬楠摇头道：“罹锘终归是拥有了完整的元神之力，而我仅仅只解除了五层元神禁锢。”
一旁始终沉默的伊睨走近他的身后，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你解除剩下的两层元神禁锢，就能猜测罹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烬楠转身看着她说道：“这个世界终有它的轨迹，好奇与探索令我们所得到的未必就是全新的未来，还有许多路是通往毁灭与轮回。”
凝锋思忖着说道：“这一战之后，霜刃王国与塔陵王国已然没落。从罹锘和风魔卫队的战力判断，骞林王国和曚影王国也难免同样的命运。除非集合五道元符的御神者，联合晦明王与之一战，否则将绝无胜算。”
烬楠却说道：“我是不会去荆杒城的。这个世界已有太多的罪孽，已打破了应有的平衡。必须以惩戒令那些迷失的人于罪孽中重回正轨。”他这般说着，不等凝锋再开口，便又向众人大声令道，“撤军，回钰盾城。”
数日后的一天深夜，烬楠率众人回到钰盾城。
无云的天空，一轮满月的银光落满这座静谧的城池。一战之后，人心的萧条，令这城中的灯火也仿佛黯然。
金刚神殿中，一众人等正齐聚于此，商议着往后的对策。其中凝锋一派主张摒弃前嫌，尽快赶往荆杒城。而烬楠一派却主张暂且留在钰盾城，休养生息。
就在两派各持己见争论不下之时，殿外忽然传来卫兵的惊呼，与此同时，一个卫兵推开殿门冲了进来，紧张的大声说道：“敌军入侵。”
他这话音刚落，殿门外一团邪风席卷着黑色的迷雾瞬间的涌入殿中。
就在殿上的众人正欲应战之时，烬楠却站起身来说道：“她不是敌人。”
他这言语间，那团黑雾渐渐散去，一个形貌娇艳的女人现身于殿上，大殿的光芒中，她零星遮体的黑色铠甲泛着波影一般暗红的光影，裸露的紫白色肌肤在暗红的光影中被勾勒出的魅惑的身形，那些半遮掩躯体的铠甲上密布的纹路就像一个被分裂的巨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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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弥娅！”白荆认出了眼前的人，惊异的说出她的名字。
这时，莱弥娅侧跪于烬楠的面前，低首说道：“我如约来此臣服于您，我的主人。”
烬楠看着面前的莱弥娅，说道：“起来吧，从此你不再受谁所控制。而我也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需效忠的王。”
“是，”莱弥娅站起身来，再次说道，“我和我的鬼煞刺客团将从此效忠于您，晦明王陛下。”
白荆费解地看着烬楠问道：“为什么莱弥娅要效忠于您？难道您要让我们与这样的恶徒为伍吗？”
“莱弥娅曾经被沙克斯所控制，她所有的恶行只是迫于沙克斯的威胁。”烬楠说，“而如今，我杀死了沙克斯，也便解除了她身上被施加的咒印。”
“那些流落至狱境山地的人呢？”白荆反问道，“那些被她变成血隐者的人，难道也是迫于沙克斯的威胁吗？”
莱弥娅不紧不慢地答道：“沙克斯需要一个强大的刺客团，而那时的我必须履行他赋予的使命。”
白荆不依不饶地质问道：“那么将来，如果你继续作恶，又将以履行晦明王的旨意为借口吗？”
莱弥娅妩媚的一笑，看着烬楠，说道：“如果那是晦明王的旨意，我必将遵从。”
白荆一时无言以对，与辛希雅彼此对视了一眼，然而辛希雅却始终沉默，此刻，她的心中一如白荆的迷惘，她已分不清此时的烬楠究竟是被权欲所迷惑的晦明王，还是曾经那个一心重建这世界的少年。
烬楠于众人此刻的心思亦能猜出几分，对于莱弥娅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目的亦是有所了解，只是却也并未于此多言，而是向莱弥娅说道：“你可以退下了。”
“是。”莱弥娅俯首行礼，转身迈着妖娆的脚步走出了殿门，又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于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