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僵局（上）
瓦瑟恪率领一千余蝎狮骑士赶到时，巴尔已然战死，其麾下的五百蝎狮骑士亦全军覆没。瓦瑟恪判断着眼前的局势，更是思量着他往后的处境。他清楚，雷翼军团的强大不只是因为士兵的战力，更是因为巴尔王储的身份，与他借以这身份的庇护一贯的任性与霸道，以致过去的两百年中，机械帝国最具潜质的武装机甲师和最好的机体装备，都被尽揽于雷翼军团。而今时，巴尔的战死，也将意味着雷翼军团的没落。毕竟，以他对罹锘的了解，以往罹锘对于巴尔的纵容，既是以此压制机械帝国其他各军团，也是令巴尔在这荣宠之下被孤立，从而以达到制约中的平衡。但这荣宠却是绝不会在今后转嫁于自己的身上，毕竟罹锘对于他更为了解。以罹锘的智谋，绝不会将重兵赐予一个善于平衡的人身上，更何况，他不像巴尔有着罹锘的血脉。失去巴尔的雷翼军团，终将如机械帝国的其他军团一样的命运。而罹锘只会将曾经于巴尔的荣宠转嫁于他唯一的子嗣欧利亚。
一番权衡之下，瓦瑟恪下令麾下的蝎狮骑士原地排开防御阵形，直到贝利亚尔率残部赶来，他非但没有下令对沙伽罗发起进攻，更是命令军队向北行进，避开后方正赶来的圣盾军团的进攻路线。
贝利亚尔于此不解地说道：“为什么我们不赶在凝锋的圣盾军团到来之前击溃沙伽罗？”他这般说着，又不禁有所察觉地问道，“巴尔殿下在哪里？”
“巴尔殿下已经战死了。”瓦瑟恪说着，问道，“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要下令向北回避沙伽罗与凝锋的夹击了吧。”
贝利亚尔领会的一点头，毕竟瓦瑟恪所想的，此时的他亦是同样的想法，只是，他也有他的担忧，“如今巴尔殿下已经不再了，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选择回避，万一将来罹锘王责罚下来，恐怕以您和我承担不起。”
“我们未必是要真的回避。”瓦瑟恪说，“只是要令凝锋和沙伽罗得以会合，将正面战场留给欧利亚的暴风军团。而我们……”
贝利亚尔接过话来说道：“到时再从侧翼发起突袭。可如果沙伽罗从后方追击我们呢？逼近他的狱蛛骑士可以遁行。”
瓦瑟恪说道：“沙伽罗的狱蛛骑士只剩下五百兵力，何况啻修罗已战死，面对我们没有分毫的优势。他不会拿最后一张王牌来冒这样的风险。”
此刻，另一边，沙伽罗看着前方蝎狮骑士阵列的变化，说道：“难道瓦瑟恪要退出战场？”
莱弥娅接过话来说道：“巴尔已经死了，雷翼军团没落的命运已经注定。而欧利亚即将承袭巴尔曾经的荣宠。瓦瑟恪应该清楚，曾经辅佐巴尔的他，欧利亚是决然容不下的。如果再失去这些蝎狮骑士，将来他在机械帝国将无从立足。”
一旁的亚斯塔紧接着向沙伽罗说道：“如果在他们撤退的时候，我们从后方发起突袭……”
“愚蠢。”沙伽罗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后方也被欧利亚突袭吗？”
莱弥娅一旁笑道：“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待。毕竟，眼前这反客为主的机会来之不易。”她这般说着，率领鬼煞刺客团尾随向北撤退的瓦瑟恪潜行而去。
亚斯塔看着离开的莱弥娅，说道：“她不是要加入我们吗？”
“她加入我们不是为了对抗暴风军团，现在的她还是沙克斯手中的棋子，她又怎么会自绝后路？”沙伽罗说，“她不在这里，于我们反而更安全。这个人，防不胜防。”
不多时，凝锋率领圣盾军团便已然赶到，看着沙伽罗只剩半数的兵力，又看着四周的残骸，不禁问道：“瓦瑟恪和贝利亚尔的军队呢？”
沙伽罗答道：“瓦瑟恪和贝利亚尔已率军向北撤退。如今巴尔已战死，于瓦瑟恪而言，相比战胜我们，更重要的是保存雷翼军团剩余的兵力。”
凝锋说道：“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脱离战斗。”
沙伽罗说，“我看，他是想等到我们与欧利亚交战之时，再从侧翼发起突袭。”说着，向亚斯塔命令道，你的震怒军团就防范瓦瑟恪。
“以震怒军团恐怕不足以阻击雷翼军团。”凝锋说着向凯尔令道：“你率重机营布防于北面，配合亚斯塔防范瓦瑟恪的突袭。”说着，又向身后的雪缨问道，“古铁归队了吗？”
雪缨答道：“我们击溃贝利亚尔时，他就已经回来了。”
“令他即刻率一队人，前往瓦瑟恪撤退的方向尾随侦察，一旦瓦瑟恪率军折返，即刻报告凯尔。”凝锋说。
沙伽罗这时又说道：“说到尾随，莱弥娅的鬼煞刺客团倒是已经去了。不止如此，刚才与巴尔的一战，如果没有她的相助，恐怕以我们也很难杀死巴尔。”
“莱弥娅？”凝锋不解地问道，“她究竟效忠于谁？”
“眼前，她似乎还受制于沙克斯，看来她会帮助我们除掉巴尔，应该也是沙克斯的命令，为了结束欧利亚与巴尔的王储之争。”沙伽罗说，“但是，他于晦明王似乎暗中有所交易。”
“晦明王？”凝锋愈发的费解。
“看来，我们也许真的低估了这个烬楠。”沙伽罗说，“不过好在，因为他亲自率军驰援，否则，今夜的一战，至此恐怕也依然是未知数。”他这般说着，又不免叹道，“没想到这一次西政竟然是得不偿失。”
一旁的雪缨接过话来说道：“也未必就真的是得不偿失。只要我们战胜机械帝国最强的两大军团，接下来，我们就将势如破竹。”
凝锋于此却并不乐观，“罹锘始终没有出现，以我对他的了解，即然诱使我们西征是一个局限，罹锘就决不会只有明面上这两个军团。”
沙伽罗却接过话来说道：“可是罹锘也不会想到，安朵丝是我埋在机械帝国的一颗钉子。”
“可你刚才不是还提到了莱弥娅吗？”凝锋说，“我曾听说过这个名字，曾经在壁仞城，这个名字可是如神之子一般的存在。”
沙伽罗不以为然地说道：“莱弥娅和她的鬼煞刺客团不过是受制于沙克斯，看得出，她急于摆脱沙克斯的控制。她和她的鬼煞刺客团未必就会真的与我们为敌。”
“这才是我所担心的。”凝锋说，“即然莱弥娅是个变数，那罹锘必定还有他的定数，在他出现之前，一切都仍然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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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伽罗说：“只要在我们击溃巴尔的暴风军团之前，罹锘不出现，这就是一个机会。至少，我派去潜入铘锋城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铘锋城还是一座空城。”
凝锋于是也不再就此多言，转而说道：“然而眼前的敌人也依然不容小觑。欧利亚的暴风军团至少还剩下两千余龙鹰骑士。”
“这倒也是，”沙伽罗说，“还有瓦瑟恪和贝利亚尔的一千余蝎狮骑士。他们的战力胜过我们，而此时，我们的兵力又不占优势。”
凝锋这时又向身边的探子问道：“晦明王的炎晖军团到哪里了？”
“还没有新的消息，但据早前传回的消息，这个时候，晦明王的炎晖军团应该已经接近暴风军团后方了。”探子报告道。
沙伽罗这时才问道：“你们有没有探查到安朵丝的血狼军团在哪里？”
探子答道：“已与晦明王会合。”
凝锋接过话来说道：“据此前的消息，欧利亚派安朵丝驻守链城，阻挡炎晖军团的驰援。”
沙伽罗这才松懈地说道：“这样看来，我们的胜算应该是不会再有差错了。”
正言语间，山谷方向传来急报，欧利亚率领暴风军团正急速赶来，一刻之内便将抵达。
凝锋于是向沙伽罗说道：“一旦欧利亚发起进攻，瓦瑟恪必定会折返，进攻我们侧翼。必须赶在瓦瑟恪抵达之前，对暴风军团予以重创。”
沙伽罗于此十分认同，随即令道：“幽魔军团遁行于前方地下待命，震怒军团准备机甲形态，准备迎击。”
这时凝锋也向雪缨令道：“你率盾卫营即刻赶往前方，在欧利亚抵达之前布下符文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