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链城之战（上）
沙伽罗在与凝锋于石坝镇分别之后，便借以那伽机体的机动性，抛下随行者，赶往壁仞城。而早在沙伽罗去往明玑城之前，便已派人传信于亚斯塔，令他率震怒军团离开霜棱山地的驻地，前往壁仞城与啻修罗会合。
在沙伽罗回到壁仞城的当夜，便即刻率幽魔军团与震怒军团离开壁仞城，向西而行。
就在抵达浔龙河东岸时，派往钰盾城的探子却传回消息，巴尔的军队在凝锋回到钰盾城之前就已被守军击退。
于是沙伽罗即刻下令停止渡河，将进军的路线改为向南，先与凝锋的圣盾军团会合。
啻修罗于此多有不解，于是向沙伽罗说道：“既然巴尔败退而归，链城守军的士气必然大减，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进攻链城，也许在凝锋赶到之前就能夺下链城北方的要塞，先行向铘锋城进军。”
沙伽罗摇头道：“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其中有利的一面。”
亚斯塔这时接过话来说道：“链城毕竟只是西城的开始，往后还不知将经历多少战役，如果我们先行进攻，不是成了凝锋的先锋了吗？”
“你说的也只是其一。”沙伽罗说道，“链城是一道连接北方雪脊山脉与南方蛇脊山脉的屏障，即便我们攻破其中一个要塞，也仍有四处要塞。在掌控链城所有要塞之前，如果向铘锋城进军，随时都将面临腹背受敌的险境。而且从北方通往铘锋城的就只有盖亚山和泰坦山之间的荆棘山谷这一条路。机械帝国的军队极有可能设伏阻击。”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可以先行攻下链城北方的要塞，等待凝锋的圣剑骑士团攻陷南方要塞，再合击链城中部的城塞。”啻修罗说。
“你说的只是战术。”沙伽罗言语间已微皱起眉心。
亚斯塔见了，再次接过话来说道：“如今我们是与凝锋联合西征。如果我们先行攻下链城北方的要塞，而凝锋又借故拖延出兵，那链城南方的要塞一定会抽调兵力来进攻我们。到那时，凝锋再出兵，不还是等于由我们替圣盾军团攻下了链城吗？”
“亚斯塔说的没错。”沙伽罗说，“而我们南下与凝锋集结，面对我们的联军，链城各要塞的守军一定会集中于南部防守。只要我们合力击溃守军，再向北夺取其他要塞就轻而易举了。而且，我与凝锋已有约定，一旦突破链城，他的圣盾军团便会向南进攻磨钝城，而我们则向西进攻铘锋城。”
“那钢塔城呢？”啻修罗问，“也将由我们进攻吗？”
“钢塔城？”沙伽罗不以为然的一笑，“我们所要考虑的，只是与凝锋瓜分机械帝国的疆域，至于最后要划归圣晖王朝直辖之地的钢塔城，那是晦明王和玄垣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不久后，沙伽罗派出信使，以阻截巴尔之名率军沿浔龙河东岸南下。凝锋自然清楚沙伽罗此中的算计，遂率军前往浔龙河与沙伽罗会合。
当沙伽罗得知凝锋仅仅率领圣剑骑士团和两个营约两千兵力前来，不禁向凝锋说道：“我似乎没见到索罗长老。”
凝锋清楚他这话的用意，说道：“我令索罗长老的先锋营驻扎铃阁镇。毕竟，我们对于机械帝国收集的情报依然有限，万一这次西征有所变数，至少后方还有先锋营可以接应。而且以索罗长老的威信，如果请求迦叶出兵增援，我想他也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沙伽罗觉着凝锋这话也不无道理，于是又转而说道：“以我们现在五千兵力。要攻下链城并不难。可难的是，我们并不清楚巴尔和欧利亚的军团还剩下多少兵力，一旦突破链城的防线，我们就将兵分两路作战。到那时，变数才是最危险的。而且我的军队将经由荆棘山谷前往铘锋城，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我们谁遭遇意外，都无法彼此驰援。”
“还有一个办法。”凝锋说着，命人取来沙伽罗此前交与他的那卷源墟高原的地图，于面前展开来，指着荆棘山谷南面泰坦山的边缘说道，“我们不如从泰坦山南面这条路前往铘锋城。”
沙伽罗蹙眉说道：“要知道，泰坦山是一片群山，这条路蜿蜒于山中，将会拖延我们行军的速度。”
凝锋心知沙伽罗所担心的是什么，于是说道：“我们不曾到达的地方，玄垣的探子便也无法到达。只要机械帝国的虚实还未能探清，骞林王国和曚影王国就不会贸然从南方出军。我有足够的时间帮助你夺下铘锋城，并且在南方两国的联军出兵之前，南进进攻磨钝城。”
沙伽罗于思忖间盯着面前的地图，“那在此之后呢？”
凝锋这时又说道：“我需要你的一个军团协助我进攻南方的磨钝城。”
沙伽罗一笑道：“这是个公平的交易。”
数日后，凝锋与沙伽罗的联军抵达链城最南端的要塞之外，离城不到二十里，两军驻扎于一处营地。为了防范雷翼军团的偷袭，以炼术筑起的营地几乎已相当于一座小型的城塞。
宁静黎明时，派出侦察的士兵传回消息，驻守链城最南端要塞的是瓦瑟恪，守军大约也仅仅只有一千。这个消息令沙伽罗和凝锋都不免有些意外。
“敌军应该早已探知我们的动向，为什么这座要塞只有瓦瑟恪和一千蝎狮骑士？”沙伽罗猜测着圣盾军团的战力，试探地问道，“难道巴尔此前进攻钰盾城遭到了重创？”
凝锋不免忧虑的说道：“难道巴尔真的有什么阴谋？”
沙伽罗听出他这话中似乎另有深意，于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凝锋于是将那晚巴尔进攻钰盾城的细节向沙伽罗细说了一遍，又不免有所顾虑地说道：“现在，巴尔的目的变得愈加难以猜测了。”
沙伽罗说：“也有可能，巴尔之前进攻钰盾城，以及此时只留下瓦瑟恪和一千蝎狮骑士的驻军，就是在布一个局。令我们无以猜测这背后的阴谋，顾忌于未曾探清机械帝国的虚实，而放弃这次西征。”
“可如果他正是在利用你的这种想法呢？”凝锋说道，“毕竟你曾在机械帝国多年，巴尔对于你应该已是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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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我对巴尔的了解，他没有这样的心计。”沙伽罗自信的说。
“即便他没有这样的心计，在他身边也未必就没有这样的人。”凝锋说，“就算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机械帝国也未必没有。”
沙伽罗心有不甘地说道：“我们总不能因为有所顾忌就放弃西征。”
“我们当然不能放弃西征。”凝锋说，“只是在全面占领链城之后，必须放缓进军铘锋城的速度。”
天明时分，联军对链城最南端的要塞发起了进攻。
依照此前制定的战术，亚斯塔的震怒军团与雪缨的盾卫营编入先锋，由震怒军团中一千将臣级机甲师以轮形冲击形态发起冲锋。
就在一千犀岬骑士以轮形冲击形态列阵之时，前方的要塞城门忽然大开，十只比蒙机体陆续而出，于城门外横向排成一列。
远处，沙伽罗见了，对凝锋说道：“十只比蒙机体，这在机械帝国相当于一个王牌军团的攻防配置。看来瓦瑟恪是要死守这座要塞。”他说这话时，语气略显轻松。
凝锋甚至从他的神色间看出一丝庆幸，于这庆幸，他亦是了解，毕竟，如果真如巴尔所说，他的目的是为了诱使北方联军西征，就没有理由以一千蝎狮骑士死守这座要塞，经历注定得不偿失的一战来无畏的折损兵力。
“显然，巴尔在机械帝国内部还有着急待解决的麻烦。”沙伽罗说，“罹锘所最擅长的便是借与外族的矛盾来转化内部的矛盾，而巴尔一定是清楚，即便他以两千蝎狮骑士攻下钰盾城，也必将面临被合围的险境。所以唯有故布迷局，利用我们的犹豫，来拖延联军进攻机械帝国的时间。”
凝锋听着沙伽罗的分析，尽管表面看来顺理成章，但却始终无以打消他心里那一丝道不明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