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巧合的意外都有预谋

第173章巧合的意外都有预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淡淡的印迹。

周边的世界尽是一片无际的白。

林依晚的视野里全泛着凄惨的白，残酷的画面一直缠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雪一样白的床单上，蓝色的病号服松垮垮地紧贴着。

他怎么了？深哥哥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冰冷的泪水汹涌地冲刷着煞白的脸，她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直至浸出的血迹染红了苍白的唇色。妖艳的红是这些白里最显眼的色彩。

她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心已经痛得快失去了呼吸。

脑袋一片空白，她麻木地给秦深掖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开这个让人心情无比压抑的病房。

行尸走肉般地行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没有尽头，也没有方向。她不知道该找谁倾诉埋藏在心里头的悲伤。

天，黑了。夜，深了。

空中飘起了鹅毛细雨，夹杂着寒风，有一种刺骨的冷。

林依晚站在窗边，任由窗外的冷风灌进她的鼻腔里。通红的鼻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哭泣，又或者是两个都是。

忽然身后传来一股温暖，“晚儿。”

她回过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林保国，“爷爷。”

哽咽的嗓音并不能清晰的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但林保国还是听见了。他心痛不已地看着她叹息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窗户关上，把呼呼的寒风关在裸露的室外。

林保国拄着拐杖往紧靠着窗边的沙发走去，看起来这个冬天让他更苍老了。

“晚儿不喜欢这里？”

浓重的鼻音让她没法一下子开口说话，她只好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把我的宝贝孙女惹哭了呢？”

林依晚深呼吸了一口气，顺带清了清嗓子，“没有人惹我……”

“不会的，我们晚儿最坚强了，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哭鼻子的。”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因为别的，总之她听到这话，鼻头忽然又感觉一酸，泪水又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了。原本的静默变成了放肆的嚎啕。

布满褐斑的手颤巍巍地招呼她过来，“晚儿，来。”

林依晚毫不迟疑地走过去，然后埋头在他的肩膀上。

似乎此时此刻，爷爷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了。

“爷爷……爷爷……爷爷……”

“我在，晚儿，乖……”

爱之深，情之切。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娃娃般无助地啜泣着，林保国也情不自禁地泛红了眼眶。

“我们晚儿乖，我们不哭……”

他的安抚更像是催泪剂，煽情地挑拨着林依晚的心弦。

“爷爷，你知不知道……深哥哥他……”

“深哥哥他……”

“他的……腿……没了……”

林依晚不忍心一口气说出如此残酷的事实。她担心别人也会像她那样接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

“什么？”林保国显然也很震惊，苍老却依旧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难怪晚儿会突然这么伤心。那个深小子果然是个祸害。

握着拐杖的手不由得地加大了力度，意图发泄一下满溢出胸腔的愤怒。

林依晚不知道林保国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可是同样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她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断低落在肩膀上的泪水似乎试图浸湿厚重的外套。

“晚儿，你还记得爷爷以前跟你讲过的一个故事吗？”

她困惑地摇了摇头，“唔？”

“从前有个小孩子总因为自己脚上穿着的鞋子太破旧而感到闷闷不乐，直到有一天他遇到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他就不再抱怨自己的生活了。你知道他遇到的小孩子是怎么样的吗？”

“他……没有脚。”

从前她只当这是一个激励人心的鸡汤，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这个形容词刺耳得要命。

“为什么第一个小孩见到他以后，就开心起来了呢？”

“因为相对于第二个小孩，第一个小孩已经拥有了很多。”

如今，她的深哥哥已经变成她嘴里所说的第二个孩子了。她有些想不明白，林保国为什么故意跟她强调这么一点。

“晚儿，所以，如果能够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失去深小子，还是选择接受这样的他？”

“我选择原来的他。”林依晚咽了咽唾液眸子，“但事实是，深哥哥已经不是原来的深哥哥了。”

“你喜欢他的什么？”

“我喜欢……”她想了良久，但混乱的脑海里却迟迟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能接受这样的他，也不知道喜欢他的什么，那为何不放弃？”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依晚毫不犹豫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