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大难不死

第293章大难不死

齐睿与舒九离一直都跟在船上，但从头到尾都没有他二人插手的余地。出谋划策是他们所擅长，但是江上行船，他们却是半点不懂，全然外行，纵是心中再焦急，也只能瞪眼看着。眼睁睁看着乌蓬船被卷进漩涡里，翻搅成了碎片，踏云船上的弟兄们也都绷紧了心头的那根弦。凌肃两眼一瞬不瞬地瞪着江面，此刻江面上只有奔流滚滚，谁都没有冒头。

第一个出水的是凌武，他从水底一窜出来，便被水流困住，往漩涡中心卷去。凌肃大喝一声“放绳！”一根一握粗的麻绳立刻抛到凌武前头，他一抓稳，船上的弟兄们就七手八脚地把人给拉了上来。

“可见到卿儿了？”齐睿冲上前去问道。

凌武哆嗦着摇了下头，灌下口烈酒才缓过气来回道：“江水太急了……没找着……”

齐睿心头一沉，惶惶不安地望向了江面。

舒九离亦是目光一黯，也转过头去，在江面搜寻着。

苏夫人还未上来，说不定……

念头刚一起，便见苏夫人也从水下钻了出来，齐睿与舒九离连忙转头看去，还未及张口去问，便见苏夫人也是只身一人，身边并没有多出一人身影。顷刻，齐睿的心便像是落入了谷底，脑中嗡然一响，浑身劲力一空，失了神般，愣在了原地。

舒九离只觉心头一凉，像是天地间的寒意瞬间涌了进来，从豁了口的心间穿堂而过，手脚瞬间冰凉，像是将他冻在了那处，动弹不得，两眼瞪着江面，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把苏夫人也拉回了船上，凌肃便高喝一声，吩咐扬帆划桨，用尽全力握定了船舵，聚精会神地盯着水流，看准备时机一声令下，大喝一声，喊了个号子，船上众兄弟们便应声齐力划桨，硬生生地切开了水流，碾过了翻滚的浪头，从漩涡外流拐了出去，驶向了下游。

一脱出漩涡，凌肃便长出了一口气，松开船舵让到一边时，两只粗壮的胳膊竟在微微颤抖着。转头看到苏夫人披着斗篷望着江里出神，深深地叹了口起，走过去，扶上了她的肩膀。

“咱兄妹两个都是喝松江水长大的，卿儿是你的女儿，我的亲外甥女，河伯定会保佑她。”

苏夫人点头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哽咽。

船一靠岸，众人便上岸换了衣裳，灌了碗姜汤，饭也没顾得上吃一口，就备了些火把，一路顺着下游寻去。

苏未卿是被冻醒的，她醒来时，发觉自己浑身湿透地躺在岸边，半截身子淹在水里，冻得几乎没了知觉。天已经全黑了，天上半点星光也无，稍有微风吹过，便似钢刀刮骨，冻得她浑身颤栗。一哆嗦，她才察觉自己手还被捆着，并被套了茶几的两个脚上。正是因为有这个茶几托着，她才没被淹死在江中。

苏未卿把胳膊从茶几上抬了出来，用冻僵的手指探向腰间，费力地摸出了夹放在腰带之中的那只夜明珠耳坠子来，就着幽光一照，赫然发现文川就在躺在她的身边，抱着另外两只茶几脚，还未醒来。

想起这些日子遭的罪，苏未卿怒从心头气，伸手推了茶几一把。茶几往文川身上撞了一下，他却全无反应，苏未卿一愣，又轻轻隔着茶几推了推他，见他依旧毫无反应，便伸手去试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