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饵已经放下了

第270章饵已经放下了

凌肃重重叹了口气，“唉，怪我没教好。这小子出生的时候，凌云寨已经势头不小了，小子出生便被人唤一声少主，没吃过苦，不知道外头世道艰难，云州地界上的水道都被瓜分干净了，剩下无人理会的小河道哪有什么油水？区区一个小寨，哪来的银子一口气买上一个月的口粮？即便是手头有那么多银子，也不会全换成粮食啊，万一官府抄水寨，大寨子不愁，小寨子却是不保，到时弃寨逃路，那么多粮食，哪里带得走？”苏夫人也道：“大哥说得对，小寨子遇敌先躲，大寨子遇敌先防。寻常小寨，都是三五日买一次粮，只有大寨子才会在窖里存粮。”

齐睿豁然起身，“聚风寨在何处？”说着便要带人动身。

舒九离抬手一拦，“慢着！聚风寨明面上只有十几人，可背地里藏了多少，却不得而知。不可轻举妄动，先摸清楚底细再说。”

凌肃也道：“这位公子说得对。水路上藏人好藏，芦苇荡子里一钻，就摸不着影儿，天黑亮灯，水草莫近，这是水路上人人都知道的规矩。”

“可卿儿……”齐睿眉头深锁，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苏夫人起身劝道：“卿儿是我女儿，我也担心她出事，可此事万万急不得，若对方也是水寨，咱们就得按道上的规矩来。若是坏了规矩，怕他们会对卿儿下毒手。”又转头对凌肃道：“大哥，让人去查查看，聚风寨究竟买了多少粮食，先摸清楚他们手底下到底有多少号人。”

舒九离好奇问道：“苏夫人，你们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规矩，敢问这又是哪条规矩？”

苏夫人坐下解释道：“舒公子有所不知，水寨说得好听些，是江湖帮派，说得不好听，就是水寇，是水上的土匪，土匪哪有什么道理好讲？都凭拳头说话。两个水寨谈条件，只有人数相当，才能你来我往地好好谈，谁都不愿两败俱伤，让旁人捡了便宜，若是一方人多一方人少，人少的那方，便没有说话的余地，只有挨打的份了。”

聚风寨中，文川也在耐着性子听水道上的规矩。

“原来如此。”把折扇往手心一敲，文川问道：“凌云寨的人定会去查探咱们的底细，让人暗中盯着，若是他们开始查粮店，就立刻通报。”

“是。”黄彪低头应道。

文川目光一转，忽然笑道：“抓来的那个姑娘如何了？可有闹脾气？”

黄彪抬头瞟他一眼，“不曾，没哭没闹，乖乖吃饭，只说闷得慌，讨了本书看。”

文川眉一蹙，“要的什么书？”

黄彪有些尴尬地回道：“寨里的人大多不识字，只有青青读过些书，认识些字，就在镇上随便挑了两本书买来给她看，她也没挑，有书就看了。”

文川低头想了一想，“好好看着她，下回她再要书看，就让青青来找我。”

“知道了。”

文川一摆手，让黄彪退下了，又在厅内踱起了步。

按水道上的规矩，凌云寨第一步要做的，必定是先摸清楚聚风寨的底细，如此一来，必定是会从粮店着手，查探青青买了多少粮食。青青买粮一直是分散着买，一个镇上的粮店至多买两石，要把附近所有的镇子挨个查清楚，定是要惊动其他水寨，以凌云寨在水路上的名头，那些水寨定会卖他这个面子，说不定还会帮着他们一起寻人。

目光又落回到水路图上。一百八十里路被各大水寨瓜分了个干净，但水阔人少，再如何也不能每寸水面上都放上耳目。

文川勾唇一笑，心中已有了盘算。饵已经放下了，接下来，就是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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