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前方,漫途且艰
其实立场已经不用摆便很明朗,否则除了明面上就有过节的秦绝之外,其他巨宗掌座也不会到场。所以在听了江流远的话语之后,秦绝很是轻蔑的冷笑了一声,旋即便是抱起双臂,一副等待好戏的模样。
“既无交代,又如此强硬,江掌座,看来您是真不把正盟规矩放在眼里了!”
奉书殿任清儒重重一甩袍袖,话罢便是站到了秦绝那边。
“唉,江道兄,即便到了现在,老夫仍旧相信你,可你不表明立场,老夫便是想帮…也帮不得啊!”
灵山上人唉声叹气,是真是假明眼人一看就知,当然,毫无疑问的是在他说完之后,也是站到了秦绝那边。
南星子拱了拱手,“我与诸位掌座一般看法。”说着,移步众人而去。
一时间其余四大巨宗掌座尽皆做出选择,场中除了江流远这个“罪人”,便只剩下袁天一尚未表态,所以众人的目光便皆是落到他的身上,其中尤以秦绝目光最为逼人!
若放在平素时日,他秦绝尚且惧让袁天一三分,因为不仅知剑宗隐隐乃是巨宗之首,袁天一本人亦是六大掌座中实力最为高深之辈,所以无论宗门对宗门还是个人对个人,秦绝都没有足够底气。
可现在不同了,六大巨宗有四家站在一起,这等势力结合,无疑便相当于掌控了近乎整个中原,他知剑宗再怎么老派底蕴、袁天一再怎么剑术通神,也决然斗不过四家互为连横!
“本座觉得此事尚有可待商榷之处,眼下龙川匪帮虎视、妖族蛰伏、邪修也大有兴起之势,我中原六巨宗本是该同心协力的时候,若就此内讧,反倒给了他们机会。”
袁天一郑重开口,事已至此,什么霸气震慑想都别想,除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外,绝无任何其他回环余地。
但他怎么说是他的事儿,秦绝等人听不听,可就是秦绝等人的事儿了。
“我说袁剑主,你大可不必浪费口舌,他江流远外通妖族乃是不赦之罪,你今儿便是实实在在撂一句话,到底是与我等同仇敌忾铲除这正道败类,还是为了你那点私人交情,便把身后那数万名知剑宗弟子,也拖下水!”
秦绝话声严厉,但也必须承认,即便四家连横,他仍然不想与知剑宗为敌,所以才会把知剑宗弟子给搬出来做挡箭牌,希望以“责任”这连个字,压的袁天一不敢不顺势而为。
“是啊袁剑主,老夫最是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一码归一码,若江掌座真的与妖族勾结,你可曾想过,后果会是何等严重!”
灵山上人苦口婆心,眸底却闪过一丝老辣。
在场的没有蠢笨之人,话也不比完全说透,而他所谓何等严重,袁天一自然明白。
江流远同样心知肚明,所以他就更加不希望袁天一为了交情强行帮忙,那样的话,有可能被毁掉的可就不只是缥缈山,且还要把知剑宗也算在其内了!
好在,这么多年的交情没有白处,袁天一深知江流远心意,沉吟良久之后,也终于是放弃了劝说。
当然,他也不会站到秦绝那边,而是选择了退后一步,“自成一派”。
“无论你们如何作想,总之本座认为此事不可妄下定论,所以在证据确凿之前,我知剑宗保持中立!”
袁天一说出最终决定。
“证据?袁剑主,你这偏颇之心未免太过严重,不是我秦某说话难听,但我就敢这么说,若今天是我秦绝收下妖族圣女为徒,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便必然是你知剑宗!”
秦绝声色俱厉,他也是想好了,只要知剑宗不顺从己意,那便干脆将其推到对立面去,反正今日之后中原内乱必然爆发,与其留下知剑宗这一个后患,倒不如多担些风险费些力气,把知剑宗与缥缈山一起铲除!
“秦宗主虽然话语难听,可这也着实是事实,袁剑主啊,你口口声声说要证据,难道这站在眼前的妖族圣女,还不够吗?”灵山上人慨叹,一副为袁天一的“糊涂”而惋惜的样子。
“你们莫在强劝,证据充足与否,本座看的是结果,若有一天他江流远助妖为虐,我袁天一自然会果断出手,届时都用不着你们,知剑宗便会第一个踏平这缥缈山!”
说着,袁天一话锋一转,“但如果没有那一天,尔等强加罪词之人,便也别想着好过!”
话罢,袁天一冲着江流远重重一抱拳,道过珍重,转身离去。
到头来也没能说动袁天一,这让秦绝很是气闷,不过转念想想也可以了,至少袁天一不会直接站到缥缈山那边,而只要缥缈山一完,知剑宗孤家寡人又有何惧,到时候故技重施一遍,四家灭了知剑宗,便也手到擒来!
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甚至便是连发难的契机,也可以信手创造!
他的这种想法虽然阴险,但也确是事实,不说的个,就只是缥缈山哪怕没赶上妖族圣女这事,难道秦绝就不会主动制造机会向缥缈山发难吗?
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中原内乱早已自新晋三大巨宗定型、以及秦绝登临宗主之位时,形成必然之势!
而阿昀这件事,不过是推动了一些进程而已,甚至便是连进程,都不算多远!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巨宗要讲巨宗的脸面,即便已经站队宣战,那也不是说爆发就会爆发的,否则与市井泼皮何异。
秦绝便摆了摆手,“诸位同道,既然江流远不可悔改,那咱也别浪费时间了,各自回去备战吧。而以后,但凡发现缥缈山弟子于江湖走动,相信大家也都知道那四个字该怎么念!”
怎么念,他没有说,但大家确实知道,那四个字叫做——格杀勿论!
“江道兄,老夫……”灵山上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看到江流远决然的眼神时,别管是真是假,反正他是摆出了一副彻底放弃的姿态,“唉!今日辞别,以后……便是拔刀相见!但愿届时,江道兄能及时幡悟!”
话语落下,灵山上人亦是转身离去。
至于任清儒和南星子,前者气盛归气盛,但也看得出来,他那拱手辞别的一次做礼,的确含着对江流远的尊重,但也足够凛然。
而南星子的话,他的心思倒是没有放在江流远身上,反而是缩瞳冷视了阿昀一眼,这才返身下山。
江流远一直平静而沉定的面对着这一切,以至于都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便是他自有破解之法。
可事实上……
6◇9◇书◇吧
“掌座,您的伤……”待得场中外人尽数离去之后,苏清流神色极为担忧的问候道。
江流远也没有强撑,只见他颓然摆手,“几年之内,怕是恢复不来了。”
阿昀闻言脸色迷惑,看向苏清流以求解释。
苏清流便叹了口气,“若我所料不错,掌座该是之前在万道长阶尽头窥悟本源之秘的时候迷了道心,后在双龙镇气运之争时与秦绝交手加重伤患,前几日又力挫阿图姆的冰母之心,这一连几次下来,怕是已经坏了根本。”
“所以……如果现在罗天宗攻山,缥缈山将荡然无存?!”阿昀惊道。
江流远与苏清流皆是黯然点头,事实确是如此,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秦绝并未察觉江流远伤重这一点,不然的话,他恐怕今日离去,明日便会率众攻山!
“清流,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本座的伤势已经到了无法再拖的地步,再拖下去,且不说本座自己会不会修为尽废,便只说若被秦绝发现端倪,缥缈山便绝对会在短时间内片甲不存!所以接下来,山门之事全靠你了,当然,未免宗门内乱,本座不会对外宣称闭关疗伤,而在此期间,你便持本座掌座令牌,若有决意以此为凭即可,相信宗门之中不是谁,都会听从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