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小人当道
沈青会这么觉得肯定不是无端猜测,而是这小小几个举动,便已经宁飞骞的狭隘心胸暴露的淋漓尽致!他自认宗门栋梁,眼高于顶连宗门长老都能轻视,且不说他究竟是否真的被宗门重视到那个程度,就只说这种行为,就已是傲慢自大的欠妥之举。
而后,他又在同门礼让夸张的时候嗤之以鼻,仍且不说对方说的是不是事实,便是真的天赋冠绝宗门,难不成就必须把同门踩在脚底?
沈青看向秦之承的目光中,担忧更弄了几分,他不敢说对秦之承的了解是清晰透彻的,但他至少可以肯定,以秦之承的性格,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他自己身上发生。
所以如果天玑盘的大气运真的落在秦之承身上了,势在必得的宁飞骞落了个空,两人不处在同一屋檐也就罢了,既然在一个屋檐下,狭隘和随性这两种性格便一定会产生激烈碰撞,直至最终现出死伤…
“还没等正式拜入宗门,便已经跟长老没大没小,秦之承的性子,怕是正好与宁飞骞相冲,显而易见,后者想要的是同门当中唯他一家独大,别说超过他了,便是但凡存在有可能与他地位靠近的人,他都会极力打压!”
苏清流暗暗沉思,正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宁飞骞便是能作为此中所谓“小人”的典型代表。而更加没有疑问的是,秦之承一旦斩获这桩大气运,再加上他奇人异士的身份,他在宗门之中地位便极有可能一瞬间超过宁飞骞,成为宗门最受器重之核心弟子。
那样的话……
“怎么?难道我说的有错?他不如便是不如我,马长老,我知道你跟林长老交好,可也用不着这么向着人家的直传弟子吧?”
正自作想的思绪被宁飞骞一句抱怨打断,沈青下意识转头看去,然后便看到宁飞骞一脸阴沉,丝毫不顾及旁侧还有诸位长老,身后还有数千同门。
他能当众说出这种话来,既是对自己的身份的不负责,也是对马长老的大不敬!
“恩人,这人谁啊?不他跟那瞎嗥嗥什么呢?”
秦之承显然也被宁飞骞这忽然拔高声调的一嗓子影响到了,此刻便是转过头来,冲着沈青出言询问。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由此可见他心头的恼火着实不小,不过好在,宁飞骞正因为马长老的事儿而上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在他眼里,只是新来的、无关痛痒的货色。
沈青给秦之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这倒肯定不是他害怕宁飞骞,只是说实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在是真理,他可不想刚加入宗门连正事儿都没来得及办呢,便先惹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麻烦。
毕竟,罗天宗的事儿就已经对他造成影响了,都不说别的,便只说以后行走江湖,见了罗天宗弟子是不是得躲?
躲,对于苏清流自己的性子都是一种折磨。可不躲,就算只是言语之争造成的小小冲突,是不是也烦人的很呢…
显然,回答是毋庸置疑的。
而宗门之外都是这般,若是在宗门之内也要整天被这种破事叨扰心绪,换成是谁谁能好过。
所以说白了,便是苏清流作为“过来人”,根本就不屑于和这群连秦绝都算在内的这群货色们一般见识,在他看来这是严重浪费时间也毫无意义存在的事情,因此能避免首选自然就是避免,正所谓皓月不与萤火争辉,大概便是如此了。
“他应该是缥缈山当前最为强势的核心弟子,且此人多半是个狭隘善妒之人,所以若是以后你们之间发生什么口角,只要他不是太过分你便忍忍,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啊?”听得苏清流的叮嘱,秦之承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数度吞吐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恩人,你这是咋了,当初的你可不像现在这样啊!我到现在可还记得清楚呢,那天我带着那么多异牛战士围杀你,你也没说有一丁点……”
苏清流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不由失笑:“你莫不是觉得我是见他为人强势便心生惧怕了吧?我……唉罢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你记得我的嘱咐便是。”
秦之承没有达到过那种高度,更没被每一件都可称天大的麻烦压住肩头,所以他自然是无法理解苏清流的意思的,但既然苏清流这么说了,他便也没好在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算是应承了下来。
“对了,我见你方才望着天玑盘目露神往,如何,是脑海中的大道梵音再度响起了么?”
说实话,苏清流也没指望秦之承能能多把自己刚才那些话当一回事,毕竟这种事不但真正发生了怎么说都是没用的,所以他也没再就此事过多言语,而是问起了大道梵音的事情。
闻言,秦之承点了点头,“何止清晰,恩人我跟你说,刚才那种感觉简直太神奇了,就好像……对,就好像忽然间天地都散去了,整个世界便只剩下那块玉盘盘而那天我写给你看的符文,但那些符文肯定不是像我书写的一般丑陋,而是个顶个都仿佛蕴含了什么至高的道理,啧,我说不太清,反正就是神奇极了!”
提及此事,秦之承连连咂嘴,苏清流既看得出来也能够理解他那种心情,因为作为数次斩获大气运的存在,他对那种情况,简直是再清楚不过。
“之承,我跟你说个事你做好心里准备,此番至宝浮世,这份气运,九成是你的了。”
苏清流笑着拍了拍秦之承肩膀,很显然,相比于宁飞骞等人跟天玑盘之间的联系,秦之承无疑要领先太多太多,所以苏清流在结合自己亲身经历的经验之后,才得以如此笃定的做出推断。
跟之前不晓得纪元大气运究竟是什么概念不同,此刻已经见过这等阵势之后的秦之承,对于斩获至宝的期待已经极为高涨,而听得苏清流这么说后,脸上的兴奋,自然也是极端浓郁的。
以至于,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句,“真的?!”
苏清流淡笑点头,刚想回句“真的”,可这两字连一个字还没能蹦出,附近便已经响起了一道厉喝。
“放肆!”
宁飞骞那充满戾气的目光望了过来,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爽。
能爽也就怪了,方才他嘲讽骆明玉挺有自知之明的时候,马长老并没有向着他,反而是循循善诱的对他进行了一番教导,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脸上殊为无光,而刚才顶撞马长老的那句话,便是因此而来。
而马长老这人也着实是有些问题,他对宁飞骞骆明玉这种宗门天骄极为宠惯,虽然宁飞骞言语冲撞自己乃是大不敬,但他却依然笑脸和善,试图为宁飞骞讲说道理。
宁飞骞便更气闷了,对于他这种心胸狭隘至极的人来说,你越是以德报怨,他便越是觉得受到了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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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该巧不巧的,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秦之承吼出了一嗓子……
因为不管在谁的眼中,宁飞骞对马长老的不敬肯定都是错的,所以方才一些实在看不过去的长老也都纷纷加入了对宁飞骞“声讨”的行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早把宁飞骞搞得想要发作了,可对方毕竟都是长老,他敢怠慢却绝对不敢过火,偏偏这个时候有个不长眼的主动撞上来,宁飞骞焉有不借此迁怒的理由?
“你一个新来的懂不懂分寸,方才你在吼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宗门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宁飞骞一股脑的痛斥起来,要说他这人也真够虚伪的,明明就是迁怒,理由竟然还安排的如此清新脱俗。
不过该说不说,他找的理由还真挺让人难以反驳,因为自秦之承一嗓子之后,确实有不少外宗目光瞧了过来,好似看热闹似的。
“飞骞…”
马长老试图把突然“跑题”的宁飞骞拉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然而宁飞骞确却是摆了摆手,“马长老,诸位长老,你们说的我记下了,待得夺得至宝气运之后,抽时间我会反思的,至于现在,还是先让我教训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再说。”
“飞骞,这便不必了,那后生是刚被老夫从青鸾卫带过来的,他们青鸾卫一直都是身处前线,难免会有些草莽之气,不过相信他慢慢会适应的,你也不要对新来的师弟过于严苛不是。”
马长老急忙安抚其宁飞骞的情绪来,一是人确实是他带来的,二则是他心知肚明,如果他不阻止,宁飞骞指不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儿来。
毕竟,掌教亲传弟子虽名义上仍比他们这些长老低了一个辈分,可实际上地位上,却早已不相上下了。
换言之,便是只要宁飞骞想,那么他就能找到一万个正当理由来对秦之承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