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寻死男主，猝不及防（25）
唐府。系君：宿主，没想到你已经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唐拂路：这是深谋远虑。
系君：看来排行榜前十的男主确实能让人进步啊！
唐拂路：系君，不说风凉话会死？
系君：会。
“将军为何发呆？”
唐拂路结束与小破孩的对话，这才想起余夕灿还坐在自己榻边。今天，他似乎有些粘人，在茉院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伺候用膳，又是帮忙宽衣。
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直勾勾地看着她，多次欲言又止。目前，天色已晚，他依旧没有回莉院的自觉。
雾世本想提醒唐拂路一些事，仔细想了想，他这算多管闲事了吧！这种事，自然而然发生才令人回味，今夜，又是他躲得远远的时候。
唐拂路自己服了毒，吃下解药到现在，身体恢复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一些，可是余夕灿依旧坚持照顾在侧。
夜越来越深，坐在榻上的唐拂路昏昏欲睡，一旁的余夕灿一改以往的形象，话有些多。
“晚照饿不饿，要不为夫帮你准备一些吃食？”余夕灿不自称“夕灿”，而是称“为夫”，许是今日在余府的时候，唐拂路给他的勇气吧！
唐拂路强撑着眼皮，眨了眨，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余夕灿从桌上抓了一把荔枝，他的手很大，一把抓了不知多少颗，凑到唐拂路跟前，看着睫毛根根分明的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无法移开。
“晚照渴不渴？”余夕灿试图唤醒即将睡去的唐拂路。
唐拂路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发现余夕灿的桃花眼里装满了严肃和为难，嘴唇紧抿着。一只手拿着荔枝，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耳垂，似在苦恼什么。
他看到唐拂路睁开眼睛，眼前一亮：“晚照，要不要出去吹吹晚风？”
唐拂路哭笑不得，余夕灿就是在苦恼该怎么把她弄醒呗！罢了罢了，依他吧！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睡觉，那就坚持坚持，等睡意过了就好了。
“阿灿，我不困。”唐拂路掀开被子坐在榻边，再次晃了晃脑袋，试图将睡意赶走。眼睛虽然睁开了，可脑袋还有些昏沉。
“晚照。”余夕灿将荔枝放在桌上，一边忐忑地搓着手，一边犹豫要不要这么做。
“怎么了？”唐拂路看着他走到桌前放荔枝，又转身背对着自己，不知他想做什么。屋内烛火摇曳，唐拂路强撑着意识等他的下文。
余夕灿知道自己有些过分，要是别的女人被男人吵醒了，还不得大发雷霆，可是他家的夫人却不一样。不仅没有发火，反而像个小懒猫一样，用懒洋洋而又温柔的语气问他怎么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整个人也软乎乎的。不像初见时那般高高在上，不像再见时那般让人崇敬，也不像白天在余府时那般狡黠。
她是一个将军，万万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可他偏偏爱惨了这样的她。余夕灿想，自从他遇到唐拂路以后，思想就开始变得扭曲。
情人眼里出西施，余夕灿对唐拂路的喜欢程度，已经到达他认为唐拂路是个万人迷的程度。他觉得只要是接近唐拂路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喜欢她。
想的这里，他又开始患得患失。不行，圆房之事必须尽快。
唐拂路盯着余夕灿高大的背影，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当唐拂路闭上眼又睁开眼，眨眼的功夫，余夕灿慢慢褪下他的衣衫，露出笔直的后背。
唐拂路被吓得睡意全无，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后背，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了吗？”余夕灿的声音低沉，有些哽咽：“你嫌弃我了吗？”
他本想吹灭烛火，糊弄过去，可是对方是唐拂路，是他的将军，是他的夫人。两人在一起，一定要坦诚才行。
“嫌弃？”唐拂路勾起唇角，尾音上翘。起身缓缓走到他身后，长了老茧的手指抚过他后背的伤疤：“若你看到我身上的疤痕，你会选择和我合离吗？”
余夕灿的后背颤了颤，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着一脸认真的唐拂路：“将军身上的疤是女人的证明。”
唐拂路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这句话就像原世界的人们总说，伤疤是男人强大的象征一样。
“伤疤并不是荣耀，只是对一段往事无奈、无能为力的体现而已。留疤也不是人们能选择的，为何要歧视呢？”唐拂路细心解释道。
“你……不嫌弃我？”余夕灿看着满眼真诚的唐拂路，温热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溢出和收回两个动作，直到将他的眼眶烫红。
他能从唐拂路眼中看出她并不爱自己，也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此时有多认真。
半晌，余夕灿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笑的同时，没能管理好眼眶中的泪水，让它们决了堤。
他只知道，遇到唐拂路，是他人生中唯一幸运的一件事。
“我也有很多伤疤。”唐拂路安慰道。
“我不信。”余夕灿的唇抿成一条上扬的曲线，两只水汪汪的桃花眼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表面看起来却乖乖巧巧，正如初见时那般，那张脸看起来何其无辜。
唐拂路看着这样的余夕灿，心里一动。他像极了有求于人时摇着尾巴的大狗狗，想要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奈何身高有些差距。
“我在边境的军中待了将近两年，经历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役。不是每一次交锋，我都能从中逃脱。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我善战，可我也有受伤的时候，有时候，就算身上有伤也得出去迎敌。”
蓦然回首，她在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说到在栖梧城的那十年，唐拂路忍不住哽咽起来：“这些年，我这身上不知积累了多少疤痕，可是最痛的伤痕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
余夕灿见她眼中含着氤氲，他本就爱落泪，听说自家女人经历了这么多。刚刚收住的眼泪，再次落下来。
这世上，有谁真正活得轻松，还不是各有各的难处。将军威风的表面，竟包裹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伤痛。
他的夫人，乃是凤栖国兵马大将军，铁血女儿，威风八面。但愿今后，再无别的事惹她难过。
“想必你也知晓赵悦老将军的威名吧？她可是你母亲的宿敌，她与我相遇的那一天，正被朝中某人派去的刺客追杀。她这个人缺点很多，独断专横，脾气暴躁。可她格外护短，也很惜才。”
“晚照，两年前，我曾无意间听母亲安排过刺杀赵老将军的事。”余夕灿看她如此难过，也不知如何劝，他就不该提伤疤这事，不然将军就不会为了安慰他而自揭伤疤。
“赵老将军也曾这样对我说过，只是她没有证据。她被刺杀没多久，便带着将士们去抵御外敌，连查刺客身份的时间都没有。”唐拂路叹息了一声：“罢了，往事已去，目前我们生活得很好，之前受了再多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