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寻死男主,猝不及防(23)
“理解理解。”余三花的嘴角抽了抽,这唐拂路,变相给余夕灿吃定心丸吗?都说武将心思不够细腻,可唐拂路偏偏不是这回事:“将军请坐,来人看茶。”唐拂路走到主位坐下,无忧站在她身侧,她朝余三花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看向旁边的余夕灿:“看来夫君很是想念余府,迫不及待回来看看,夫君一个人回来,旁人没有说些什么吗?”
她脸上笑着,语气中多有责怪。
余夕灿哭笑不得,将军她明显憋着气,从走进这堂屋到现在,她一眼也没看过余夕阳,不知是何原因。
还未等余夕灿回答,唐拂路自顾自地道:“想来也是,谁敢对我将军府的府君不敬。”
说着这话时,有意无意撇过一脸兴奋的余夕阳和期待逐渐幻灭的田默年。
“将军说得极是。”田默年讪讪地笑了笑,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不傻,唐拂路笑里藏刀,他不是看不出来。
今日来到余府,不仅仅是为余夕灿撑脸面,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来这之前,她已经与无忧商议好,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对了。”唐拂路笑意盈盈地看着余夕阳和田默年,仿佛她所娶之人是余夕阳一样。
余夕灿看着眼神早已离开自己的唐拂路,他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抽痛。
在这里,仿佛只有他一个外人。母亲是将军的岳母,田默年是将军的岳父,那个明明没有任何名分的余夕阳,却最像坐在将军府府君之位的人。
他们一家人,此刻正其乐融融地交谈着。他像一个连奴才都不如的外人,多余得让自己都觉得厌恶。
“田府君,本将军的夫君在新婚之夜曾告诉本将军一件事,说他还有恩情未报。”说着,侧脸看向余夕灿,随意想了个亲昵的名称:“阿灿,今日怎么不见你的恩人?”
余夕灿怔了怔,她竟亲昵地叫自己阿灿,还真是个特别的称呼。余夕灿嘴角难掩喜色,依照她话里的意思,他不仅有恩人,还在这余府,可他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个恩人。
“夫人,我……”
“为妻说了多少遍,让你叫我晚照。”唐拂路就是故意做给余家人看。
“晚、晚照。”唐拂路让他叫她晚照这话不假,是他一直开不了这个口,可是阿灿这个称呼,她从没叫过。
今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余三花实在没眼看,这唐拂路就是故意膈应她,可她偏偏不能动怒:“灿儿的恩人是谁?”
余夕灿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唐拂路见他如此,接话道:“这就要问田府君了,田府君平日里对阿灿多有照拂,不然怎会派人给阿灿送换洗白袍?此恩不报,众人必骂阿灿薄情寡义。”
余三花不明所以地看着田默年,他会有这么好心?她没记错的话,换洗白袍是她命人送的。难道田默年又在偷偷搞事情?只怕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且看唐拂路如何说,再做打算。
无忧听了此话,眉头微皱,难道将军给府君买了满屋子的成衣,是因为当初府君在余府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她嘴上说着是恩情,可那表情却是严肃中带着些狡黠。
余夕灿还记得这件事,他不是不恨那李风,只是,他虽贵为将军府的府君,却无法处置一个曾经在他面前嚣张至极、想要毁他人生的恶奴才。
田默年的神色暗了暗,不知唐拂路在打什么算盘,当初送白袍的事,不过是想着永除后患。没想到,最后与她成亲之人是余夕灿,也不知他为何毫发无伤。
余夕阳知道华院有个奴才给余夕灿送过白袍,为了讨好唐拂路,跑上前抓住唐拂路的手臂,笑道:“将军,阳儿知晓哥哥那位恩人在何处,要不阳儿这就差人叫他来奉茶?”
唐拂路不着痕迹地抽出手,示意余夕阳回原来的位置坐好,坦坦荡荡地看向余夕灿:“阿灿,你这个弟弟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是吧!”余夕灿看到余夕阳双手抓着唐拂路胳膊,她却没有躲开的那一幕,心中的难过已经倾泻而出,以至于现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唐拂路的话。
“来人,让李风前来给将军奉茶。”话都说到这份上,余三花也不好拂了唐拂路的面子。
唐拂路看了余夕阳一眼,他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道呢?看这样子,八成是不知道当初那件事,可她会信吗?
余夕阳,可是披着天真外衣的大尾巴狼。她的阿灿,才是真正的大白兔。既然余夕阳无所顾忌,那她就让在座的人瞧瞧,什么是将军的手段。
李风听闻唐拂路让他去奉茶,其他奴才的恭维,他已经听不下去。当初做了什么事,他自己清楚得很,余夕灿再怎么善良,也绝不会告诉唐拂路,他对他有恩。
唐拂路面带喜色,时不时看余夕灿一眼,时不时朝堂屋外张望,手指在桌上轻快地敲打着,身后的无忧默默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
她故意忽略余夕阳炙热的眼光,却还是没能挡住他的热情。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田默年如坐针毡,余三花静观其变,余夕灿仍处于神情恍惚之中。
片刻之后,李风端着茶水哆哆嗦嗦走进堂屋,唐拂路看到他时,嘴角的笑意又浓烈了几分。余夕灿看着她的笑容,一眼便看出她的笑里藏着刀,只是不知她会如何对这个李风发难。
明明只有几步路,生生让李风走出千里迢迢的感觉,他颔首低眉,不敢直视余夕灿,更不敢看唐拂路。余夕灿平时在府上一声不吭,没想到记仇心这么重,竟在将军面前给他穿小鞋。
“阿灿,这就是你说的恩人李风?”唐拂路看着李风,脸上的笑意不减,手上却悄然做着与和善相悖论的事情。
余夕灿淡淡地回道:“正是。”
“那件白袍还真是好看。”唐拂路一边调侃,一边伸手接过李风奉的茶,趁人不备,偷偷将事先备好的毒药抖入茶杯中。
无忧眼睁睁看着她喝下那杯毒茶,为了帮府君出气,她竟然设计毒害自己,这女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杀。
“奴才告退。”
李风见她没有为难的意思,连忙告退,话音刚落,只见唐拂路喷出一口血。在场的人见状,瞬间慌乱起来。
“大胆李风,竟敢下毒毒害兵马大将军。”无忧厉呵一声,拔出长剑,利落地划过李风的脖子,扑哧一声,血溅在坐在离他不远的余夕阳身上。
李风知道自己会被找麻烦,但没想到的是,将军想要的,不是让他难堪,而是要他的命。
“将军。”余夕灿吓得从椅子上蹦起,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唐拂路,焦急地道:“将军,感觉怎么样了?大夫,快去找大夫。”
“余丞相,您好歹也是将军的岳母大人。”无忧丢下这句话,便上前准备抱走唐拂路。
余夕灿见无人听他的话,急忙抱起昏昏沉沉的唐拂路,往余府外跑去。余三花见事情不妙,赶紧命人封锁唐拂路在余府中毒之事,哪还有心思细想李风被杀之事。
无忧跟在余夕灿身后,她倒是没想过,原来男人也是有力气的。
余夕灿看着双手无力下垂,嘴角还有黑红血迹的唐拂路,脑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他的将军不可以死,绝不可以死。
“府君,把将军抱上马车吧!”无忧见余夕灿抱着唐拂路准备往街市上的医馆跑去,连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