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戒赌

唐泽也在后面开口：“也亏得今日是我撞见了，否则，你母亲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离开。”

看了一眼唐希硕，唐泽继续开口：“张公子，你现在与其来兴师问罪，难道不应该更关心你母亲戒赌的问题吗？我可听说，你母亲赌博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欠了赌坊很多银子，若是还不上，按照赌坊的规矩，那就是要剁手还债的。”

张天启脸色微变。

他确实把这事儿给忘了。

唐希硕看着张天启这个模样，不禁叹气。果然，只要涉及到张母，张天启这智商就变得感人了。

“师兄，你之前跟我讲过，你读书不只是为了你母亲，更是为了百姓们可以在你的治理下安居乐业。

如今，你入了太子的眼，只要不行差踏错，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可你的母亲，并没有如此坚韧的心性，她很容易被眼前微末的利益诱惑，也很容易扭曲事实影响你的判断。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有人利用你的母亲，影响干预你的判断，你还怎么为百姓做事？”唐希硕苦口婆心。

张天启沉默不语。

从小，他都是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母亲为他付出良多，他这辈子是不可能违逆母亲的。

但是，读书让他的眼界变得宽广，他读书的动力虽然也有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学识，让百姓们过的更好。

可他没想过，有一天对母亲的孝道和为官的责任出现冲突之后，他该怎么做。

张天启落寞的走了，唐泽帮忙送客。

等他走了，家里的其他人这才都走了出来。

王氏看了一眼张天启的背影，有些失望：“硕儿，这就是你上辈子喜欢的人啊？这多少有些拎不清了吧？”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唐希程更是直接开口：“他不合适你。”

唐希硕笑了：“所以，我这不是直接就让唐泽打了他母亲吗？这下，他母亲可不敢再说我惦记张天启了。”

唐希干想了想，贼兮兮的开口询问：“硕儿，你老实说，你让唐泽打他母亲，是不是多少有点儿为上辈子报仇的意思？”

唐希硕再次笑了：“我想打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上辈子太弱，而且碍于礼法，不好下手。

这辈子太强，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张天启丧母了。

这天之后，张天启就没再来打扰唐希硕，据说是在帮张母戒赌。

张母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很久。

张天启看着母亲这个样子，似乎有些明白唐希硕之前的担忧了。

坐在院子里思考许久之后，张天启终于是出门了。

然后在第二天一大早，张母趁着张天启不注意时，偷偷的又去赌博了。

张天启躲在暗处看着母亲离开，没有跟上去。

不意外的，这次张母又输了很多银子，被打手们打的鼻青脸肿。

张天启被带来的时候，直接把家里的房契也带来了，可他们的破房子，压根卖不了几个钱。

张母让张天启去丞相府借钱，张天启无动于衷。

没钱就得剁手还债，张母被吓得惨叫连连，都快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张天启于心不忍，做不到视若无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剁我的手吧。”

张天启默默的伸出自己的左手，留着右手，他还能继续写字，不至于成为一个废人。

赌场的人却不买账：“我们向来是先砍右手。”

张天启面色巨变，没了右手，他十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朝廷会要一个残废当官吗？

就算他愿意重新练习用左手写字，太子愿意等他吗？！

“启儿，启儿！娘求求你，你去找一找唐希硕，让她把债给我们还了吧？！你没了右手，这辈子就完了，娘没了手，会疼死的！！”张母苦苦哀求。

张天启摇头：“娘，是你自己走到这条路上来的。我拦过你，劝过你。可是你不听。你之前就当众毁坏唐小姐的名誉，而我也不分青红皂白跑去质问她。我与她已经因为您而撕破了脸，如今债台高筑，我怎么有脸再去？”

张天启说完，直接伸出了右手，闭上了眼睛：“娘，你没了手会疼死，那就砍我的吧，以后，儿子做不了官，变成了废人，就算是行乞，也一定继续孝顺你。”

张母看着打手们举起的闪着寒光的斧子，这一刻是真的后悔了。

儿子这些年读书有多努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些年，为了儿子能读书，他们娘俩也是勒紧了裤腰带。

儿子学习再忙，也会抽空去砍柴，还会帮人抄书赚银子。

而她也是一直给人浆洗衣服，还做一些给人缝缝补补的活计。

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出息，却因为她染了毒瘾被废去最为重要的右手。

她眼高于顶是真的，一心求富贵是真的。可是，她疼爱儿子也是真的。

在斧子即将砍向张天启的手腕时，张母终于是大声开口：“别砍我儿子的手，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