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22降临日（下）
克拉克将【闪电侠】放在了哥谭的某家披萨店里,连路都走不稳的男人一边往嘴里塞着披萨一边保证自己会马上赶到大都会。
前往大都会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在找到那个人前克拉克在空中停留一下。他弯下腰直视着kal的眼睛：“你能找到他们吗，kal？”
在太阳光下连飞行都会不小心打个滚的kal说：“第一个人很容易,我已经记住了她的心跳。第二个我也会尽力的,我对这里地下藏着的东西很熟悉。”
“拜托你了。”克拉克拍了拍男孩的头，“我给先去看一眼那个男人。”
他们在大都会被灼烧的红色天空下分开。克拉克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跌跌撞撞朝地面飞去的小氪星人，最后还是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了。
刚经历爆炸的大都会和地狱没两样,这里的空气不适合人类呼吸，如果救护人员靠近这里还需要穿戴一些护甲,但对于氪星人而言，只要阳光照射的地方,他们便无所不能。
但是今天,那个拥有一切的男人几乎失去了一切。
只需要简单的致幻性氪石喷雾和几颗炸弹,人间之神就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懦弱的人。拥有力量却无法保护，想要守护最后却造成了伤害,【小丑】对于人心的玩弄早已纯火炉青。
明明拥有着钢铁之躯却有一颗柔软的血肉之心，这就是【超人】的弱点，也是【小丑】自以为他能成功的原因。
克拉克从天上落了下来。
靴子踩在烧焦的地面上，他一步步地走向跪在损毁的《星球日报》大楼前的那个男人。他红色的披风躺在地上,炸弹留下来的火焰围绕着他，却无法伤害他的躯壳。
但克拉克知道,那个男人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的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克拉克感受到他手下的身体完全地僵硬住了,他蹲下身子，正好和抬起头的【超人】对上了视线。
【超人】的眼睛外面有一圈猩红色，像是无法延伸的血丝。克拉克知道那是热视线的痕迹，他刚掌握超能力的时候并不熟练,只要情绪高涨，热视线就无法控制。
克拉克没有微笑，他的手从【超人】的肩膀上划过，最后穿过缝隙缓缓地盖住了男人怀里的那个失去了呼吸的女人的眼睛。
克拉克面无表情地盖上了【露易丝】毫无生机的眼睛，最后吐出干涩的话语：“我很抱歉……”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能呆在这个世界，克拉克只能打断男人的悲伤。【超人】一手拍开克拉克放在【露易丝】身上的手，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妻子，略显狼狈地开口：“你从哪里来的？算了，没必要说那些……”
他语序有些混乱：“他们都死了，【露易丝】、【吉米】、【佩里】……还有我未出生的孩子。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中了【小丑】的阴谋，对，对，【小丑】，不能放过他……”
克拉克说：“小丑已经死了。”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他说了个谎。
虽然奥利弗信誓旦旦地说要去揍【小丑】一顿，但克拉克知道他会看好【哈尔】和【戴安娜】不让他们杀死【小丑】的。至于揍到哪个程度，克拉克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去干涉这件事。哥谭警局的铅层墙壁可以隔绝氪星人的听力，所以他们的这个谎言才能勉强不被揭穿。
但【超人】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有立刻露出放松的表情，而表现得活像是被死去的【小丑】活活揍了一拳。
【超人】扑了上来死死地抓住克拉克的手臂，他喘着气说道：“是谁干的？谁杀死了【小丑】？”
“【布鲁斯】？”克拉克撒着慌，“或许是【哈尔】，也可能是【戴安娜】……我去的不是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
“你的朋友替你杀了【小丑】。”
掐着他的手臂的力量越来越重，也只有同样是氪星人的克拉克能撑下来。他硬着头皮将【超人】发生的事情代入到自己身上，以求接下来说出的话听起来更真实。
克拉克说：“【布鲁斯】准备向哥谭警局自首，【戴安娜】说她准备回亚马逊岛接受惩罚……”
拉奥在上，克拉克绝望地在心里嚎叫，他快要说不下去了。
所幸【超人】打断了他：“不不不，我不需要他们这么做。”他好像陷入了某种迷茫，克拉克观察着他。
最终，【超人】一手捂住脸，他的声音从手掌背后传来，闷闷的，像被困在不透风的墙背后：“这不值得。他们都是英雄，一旦跨过这条底线，他们就……”
“那你呢？”克拉克忍不住问，“如果现在【小丑】没有死，你会跨过那条底线杀了他吗？”
“难道他不该死吗？”【超人】突然怒视着克拉克，他已经不在乎眼前的这个人是来自哪条时间线或者哪个平行世界的自己了，他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大都会那么多人全部死了，那么多条生命。就在昨天，我还听到他们的声音，但现在再也不可能了，全都是因为【小丑】！”或许是被【超人】带动了情绪，克拉克也毫不不示弱地回敬了他：“所以你希望有人替你杀了他。你知道一旦跨过这条底线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却又希望【小丑】去死。”
“不是这样的，”连【超人】都没发现阴暗想法被克拉克从泥土里面刨了出来，周围的火炙烤着【超人】的懦弱与虚伪，“我会亲自动手！”
他大声说着，像是想证明什么，紧接着，【超人】突然想起克拉克说的话，【小丑】已经死了。而他那些朋友，那些无论经历什么磨难都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的朋友却为了他毁灭了他们的人生。
如果是【布鲁斯】面对这种情况，他一定会在万般痛苦之中坚守住自己的原则；如果是【戴安娜】的话，她根本不会像【超人】这样百般纠结，她在行动之后永不后悔……
“我会让他们失望的。”【超人】痛苦地喃喃道。
眼见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克拉克偷偷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背后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你想对【超人】做什么？”克拉克抬起头，正看到【绿灯侠】从天上俯冲下来。并非他之后见到的那个换上黄灯戒的灯侠，而是刚经历过大都会爆炸的【绿灯侠】。
他记得【黄灯侠】是提到过在发生爆炸后他曾在大都会附近待过这件事，克拉克没想到这次对方居然因为突然出现的自己而冲上前了。
“【哈尔】？”【超人】拦下【绿灯侠】，他解释道，“他不是敌人，他应该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人。”
【绿灯侠】没有再上前，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露易丝】，这个动作没逃过两个氪星人的眼睛。在克拉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绿灯侠】猛地抱住了【超人】。
“我很抱歉，【克拉克】，我们没来得及阻止这件事，”能说会道的男人此时的语言有些匮乏，他拍了拍【超人】的脊背，“我会让【小丑】付出代价的，我现在就去揍他一顿……”
原本看到这场面松了一口气的克拉克身子一僵，他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还有些感动的【超人】将尖锐的目光投向了这边。
【超人】：“你不是说【小丑】死了吗？还说是他们一起干的？”他推开满脸迷惑的【绿灯侠】朝克拉克质问道。
这下可糟了，克拉克在心里苦笑，他原本以为这个谎言能勉强撑到奥利弗他们那边结束，但现在好了，一鼓作气不再旁观的【绿灯侠】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说了个谎，”克拉克干巴巴地解释道，“【小丑】没死，但绿箭侠他们正在揍他。”他看到【超人】攥紧了拳头，克拉克无奈地闭上眼，他觉得被揍的几率很大。
他睁开眼，那拳头在离他的眼睛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超人】的叹气声像是从耳边传来似的，他的手从克拉克的脸边穿过，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超人】收回了手，他盯着自己的妻子的脸蛋：“我大概猜到了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说得对，我一直都是一个懦弱的人。我总是在恐惧着一些东西，哪怕手上抓着我也会害怕他们飞走。”
“我还不够勇敢……”
“你也不需要那么无畏，【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