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恩阳豪族
阗郡大了去了,和戎人接壤的地方不止恩阳一处。恩阳城内外地道挖好后,冯典又命人去各关城内外挖地道。戎人斥候远远看见大华人在各处挖土运土都有些纳闷,于是赶紧去向格直报告,格直也是一脸懵。
莽隆部首领灰行说道:“我知道华军在干啥,他们在挖地道!”
“地道是个什么东西?”格直问。
“地道就是在地底下挖的通道,它能藏人,能放粮食和兵器,里面四通八达,还有不少陷阱,还能防火防水,王大锣在两太时就大力推广这种新战法,两太附近的狄人可吃了大亏,咱们可不能重蹈狄人的覆辙。”灰行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去过两太!”格直道。
“去年有几个狄人跑到我部地盘来,我以为他们是探子,准备大刑伺候,谁知其中一个家伙会说我们戎话,据他说,他们部落在两太吃了大亏,死了一万多人,现在两太的总督叫王大锣,是个难缠的主,他实行的地道战法让狄人损失惨重,他们不敢靠近边境,以为就安全了,谁知王大锣竟然亲率军队北进,连灭了几个小部落,他们因为跑得快才幸免于难,于是,他就把地道的种种可怕之处告诉我,叫我们一定要小心。”
“他们狄人那脑袋一向不灵光,怎么能跟我们比,我一定能把他们辛苦挖的地道破坏掉,把他们埋在里面!”格直道。
“格直首领,你先不要大意,咱们戎人损失了两三万人,不能再大意了,要不我把那个狄人叫来,让他再把地道说详细些,然后我们大家再想办法破解。”
“你说得有理,把那狄人叫来!”
灰行答应一声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把一个戎人打扮的矮壮男人带来。
“小的二鱼,见过格直首领!”
“你真是两太北边的狄人?”
“是的,我就是太东郡北边的狄人!”
“你进过地道?”
“进过,我们进去时一百来人,出来时只有二十多了,等逃出大华地界就只剩五六人了!”
“地道里是什么样子的?”
“里面黑黢黢的,宽度仅容一人通过,地道左右、下面还有地道,随时有几杆枪刺过来,防不胜防,最要命的是,地道里还有陷阱,一旦踏中,立刻丢命,里面太可怕了,人没见着,身边的伙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好不容易从原路回到地面,又会被冷枪冷箭袭击,让人防不胜防,实在太可怕了。”二鱼说罢,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想不到这地道这么邪门,能不能从上面破坏地道?”
“不可能,地道前有密密麻麻的陷马坑对付骑兵,就算幸运跨过了陷马坑那一片,从地面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地道,就算看出,破坏一两条也毫无作用,地道不管是灌水还是烟熏都不起作用,几乎无解!”
“知道了,下去吧!”格直听罢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派出去侦查的斥候都回来了,说阗郡每一个能进攻的地方都有人在挖土运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格直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得知地道的厉害后立即打消进攻阗郡的念头,并告知其他首领不要轻举妄动。
熙和元年八月份,阗郡所有边境隘口的地道全部挖完,冯典安排熟练地道战的人教授各地军民进地道演练战法,再把两太带来的情报人员撒向全郡,搜集各种情报。
防御戎人、守住恩阳这个紧迫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冯典就有时间干其他事情了。第一件事就是把百姓招待所建起来,让各地百姓可以来告状,这样不用每个县都跑一趟就能大概知道某处官员如何。
百姓招待所挂牌成立后,冯典就派人前往各县、乡贴出告示,说但凡百姓对官员不满意都可以写信或前往总督府告状,地址是恩阳县城百姓招待所,百姓招待所提供伙食和回家的路费,沿途关卡不得阻拦,违者重处。
告示贴出后,上面的内容一传十,十传百,几乎人人都知道,于是,许多被官员欺负、敲诈的百姓纷纷背起行囊,向恩阳总督府行去。
有人欢喜有人忧,干过亏心事的官员怕得要死,想拦截又不敢,只得祈求老天保佑。
百姓招待所的职员都是一些贫苦的学子,由于大部分百姓不识字,这些职员要把百姓叙述的内容写下来,工作量是很大的。
冯典不厌其烦,把招待所职员写的内容仔细阅读,把上面被百姓告的官员名字和各种恶行写下来。
经过统计,盛玉县县令邹玉书恶行最多,陶波涛次之,恩阳县县令刘航远最少,其余县令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毛病。
于是,冯典派人把陶波涛、邹玉书和刘航远叫到总督府问话。
首先被叫进问话的是恩阳县令刘航远,只见他行完礼后不慌不忙地站在冯典前面,一副你放马过来的架势。
“刘县令,你知罪吗?”冯典问道。
“卑职不知道,请总督大人明示!”
“呵呵,有百姓告你霸占民田,殴打良善,你怎么解释?”
“有本地豪族霸占民田,卑职只是把地契抢回还给百姓,他们殴打告状的百姓,卑职以牙还牙不算殴打吧!”
“这么说来,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喽?”
“大人,公道自在人心,您可以把诬告卑职的人叫来当面对质,卑职定然驳得他哑口无言!”
“对质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出去,把陶郡守叫进来!”刘航远略一揖就出去了,把陶波涛叫了进来。
陶波涛行完礼后有些局促不安,“不知总督大人把卑职叫来有何吩咐?”
“陶郡守,朝廷给你的年俸多少啊?”
“回总督大人,六百两!”
“那本督问你,一个普通的五口家庭一年收入多少啊?”
“卑职不甚清楚!”陶波涛低下头道。
“好得很,你不知道本督告诉你,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收入平均是十五两,你算算,你的年俸能养活几家人?”
冯典说罢,陶波涛额头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他也不敢擦,低着头不言语。
冯典又说道:“陶郡守,本督再问你,阗郡共有百姓几何,耕地几亩,耕牛几头,马匹多少?”
陶波涛噗通一声跪下,他低着头,汗不断滴落在地。
“啪!”冯典猛一拍案几吼道:“陶波涛,你可知罪!”
陶波涛一哆嗦,立刻额头触地,连说了两句卑职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