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西北战云

大华朝廷一下子多了那么多钱，华顷自然非常高兴，神仙粉收网行动能有如此巨大的收获，提供情报的王少师当居首功，其次是各地镇安司。华顷自然拿出大笔银子，给参与收网行动的各部衙门人员发赏钱，两太总督府得到两百万两白银。还了楚汉秉的几十万两后，冯典把剩余的钱赏给两太所有大官小吏，大家无不感恩戴德。就在大家都松一口气的时候，才和平一年多的西北边境再次燃起战火。

大华熙和元年五月，西戎联合酋长国军队突然对阗郡军事重镇恩阳城发动突然进攻，一份份边关加急军报送到京城，看了战报的华顷和兵部官员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阗郡位于大华西北部，是大华十五个郡中面积最大的一个郡，它东临太西郡，南临章槐郡，西临马蹄山，北与西戎各部接壤，是大华草原面积最大的郡，是大华唯一的产马地，是百姓最少的郡，是大华玉石产量最大的一个郡。

景宁十四年十一月，在西戎部落联盟大酋长可叶和华渊的努力下，大华与西戎酋长国重开中断已久的边境交易，两国百姓欢欣鼓舞，迎接久违的和平。

谁知好景不长，西戎部落联盟里的好战派贼心不死，一心想通过战争攫取更多利益。好战派为了救噶东一命，答应在大酋长可叶有生之年不对大华用兵。

当时可叶才五十多岁，怎么说还要活十几二十年。好战派自然等不了那么久，为了让可叶早点升天，他们怂恿可叶最有野心的儿子桑哥在可叶饮食里放慢性毒药。

一年多后，也就是熙和元年五月间，西戎酋长国大酋长可叶终于毒发身亡。联盟内主和派都认为可叶死得太蹊跷，一致要求检查可叶的内脏。

剖开可叶肚子后，大家果然看见可叶内脏已经腐烂，可叶死于中毒无疑。随后，被好战派收买的巫医经过一番装神弄鬼，竟说可叶是被太子贺笃下毒害死的。

太子贺笃一向主和，是可叶的忠实拥护者，主和派自然不相信是他干的。然而巫医一番装神弄鬼后说天神告诉他，确实是贺笃毒死大酋长的。

就在大家半信半疑之际，贺笃的亲弟弟，表面忠厚实则野心勃勃的桑哥竟当众站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好几次看见贺笃往父亲的酒里下药，自己为了保命，不敢告诉任何人，现在大家都在，正好把秘密公开，让大家看清贺笃的真面目。

贺笃拼命解释，说父亲不是自己毒死的，但巫医一口咬定是他，桑哥也说父亲身边一直是贺笃在伺候，他下毒的机会最多。

这下，主和派也信了好战派的鬼话，当众以弑父谋反之罪将贺笃判处死刑。贺笃死后，桑哥自然继承了西戎酋长国大酋长之位，随后借口也不找就派兵掠杀大华商人，抢夺其财物。

当大华官员质问西戎酋长国官员为什么西戎士兵无端杀害大华商人时，好战派官员竟然说大华商人出售的货物缺斤短两，以次充好，收购西戎的商品却故意压低价格，少报斤两。

大华官员为死难商人索要赔偿时，好战派又把交涉的大华官员杀了，然后对大华边境的恩阳城发动猛烈进攻。

自从华戎停止战争，在恩阳开展边境交易后，大华守军将领们紧张的弦一下就松懈下来了，他们操练不勤，城墙也没有加固，甚至还悄悄参加边境交易赚取外快，面对西戎的突然进攻，恩阳守军措手不及，数次让西戎军攻上城头。

恩阳守军付出死伤三四倍的惨重代价才夺回城头，这时，将领们才后悔当初的麻痹大意。

为了守住恩阳城，守军将军康川一边向朝廷送急报，一边强迫百姓一起守城，导致百姓死伤惨重。

一封封急报送到朝廷后，兵部立即从各郡抽调驻军驰援。各路援军一到达恩阳就投入战斗，根本没时间休息。

西戎士兵训练有素，箭术精湛，骁勇善战，又是以多攻少，以逸待劳，很快就占了上风，恩阳城摇摇欲坠。

就在这个时候，兵部尚书汪顺军上书华顷，说大华的各路援军成了逐渐添到烈火里的油，这样耗下去早晚耗光，后果不堪设想，要打破这种被动挨打的处境，必须有另外一支骑军袭击西戎军侧后。

华顷不傻，立刻就领会了汪顺军的意图。现在大华境内最强大的骑军只有王阅之的两太骑军，人数两万多。

救兵如救火，华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写了道圣旨，派快马送到两太总督府。

圣旨内容是阗郡的恩阳城岌岌可危，现在两太骑军暂时没有战事，你可根据实际情况派出一定数量的骑军突击西戎军侧后，帮恩阳城减轻一下压力。

冯典不敢耽搁，立刻派王龙飞率一万精锐骑军从草原一路向西北驰援。

这支骑兵已经数月无战事了，天天训练使他们憋足了劲，早想和异族打一仗了。

王龙飞率军西行途中，消灭了几股西戎骑军，补充了三四千匹战马。

经过两天多的跋涉，王龙飞的部队在离恩阳城十里处停下休息，然后派出斥候侦查恩阳城情况。

斥候探知恩阳还在大华手上后立刻回报，王龙飞命令部队休息半个时辰。

这时的恩阳攻城战已经到了最艰苦的时候，攻守双方都到了精疲力尽的边缘，现在比拼的是意志力，哪边先撑不住，哪边就输了。

大华这一边，恩阳城的男女老少都已参加战斗，他们拆了自家房子，把能砸下城墙的东西都搬到城头，狠狠砸向下面的西戎士兵，扔下去的东西堆得快和城墙一样高了。

大华士兵机械地往下射箭、扔木石，每个人都几乎站不稳了，他们已经疲惫不堪，都在咬牙坚持，为了身后妻儿老小的身家性命而坚持。

他们知道，一旦恩阳城破，西戎士兵就会像野兽一样奸淫掳掠，就算自己死了，也绝不能让他们攻进来。

城下的西戎士兵也很累，但他们知道他们人多，恩阳守军和百姓已经快撑不住了，只要他们继续射箭，继续往城头爬，城上的人总会累趴下的。

看着半截香即将燃尽，王龙飞跳上战马，拔出战刀大喊道：“弟兄们，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跟我冲啊！”

所有骑兵一起跳上马，拔出战刀，疯狂拍马，嗷嗷大叫着向恩阳城冲去。

西戎中军大营，桑哥和一众大小首领正紧张调度着，突然斥候来报，大华骑军已在五里外，数量估计有上万。

桑哥和众首领万分惊慌，一边命令斥候再探，一边调一部分攻城部队前去阻拦，随后迅速撤退。

恩阳守军看见西戎军后队大量士兵撤退后立刻精神一振，他们大喊西戎军退了。攻城的西戎军前队往后一看，果然后队的人退了，他们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立刻就散了，于是纷纷调头逃跑。

见西戎军退了，守城的军民高度紧张的精神立刻松懈，坐下倒头就睡。没日没夜攻城的西戎军士兵此时也极端疲惫，拼命地跑是为了逃命。

就在这时，王龙飞的一万骑军和疲惫的西戎阻拦军如两股洪水碰撞在一起，一场恶战随即展开。

密集的金属交鸣声和人喊马嘶声中，鲜血飞溅，不断有西戎军士兵被砍下马，大华骑兵拼命挥动战刀，奋力砍向身边的戎军士兵，就像一个饿鬼面对着香喷喷的肉食大快朵颐一样。

半个时辰过去了，所有的戎军士兵都已落下马，得胜过足瘾的大华骑兵高举战刀大吼，把恩阳城内睡着的人都吵醒了。

被吵醒的人往城下一看，就看见高高飘扬的大华军旗，于是兴奋地高声大喊，越来越多的人醒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高喊。

王龙飞命令打扫战场，清点战果和伤亡情况，立刻有手下去执行。主将康川带着将领们顺着木石堆成的斜坡向城下的骑军走去，他们要向来援的将领致谢。

守城的将领们一身的灰，每个人的面孔都是一样的，马上的骑兵们浑身是血，容貌都是一样的。

王龙飞战刀入鞘，跳下战马，笑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守军将领，于是双方一起叉手行礼道辛苦，随后都开怀大笑。

很快，骑军的战果和伤亡情况报上来了，此战斩杀西戎军八千余，自身伤两千多，战死一千七百多人。

王龙飞的心在滴血，伤亡人数比他预期的要多得多，他闭上眼睛，胸口不断起伏着，他在心底深处记下这笔账，发誓要让西戎人血债血偿。

派出骑兵斥候队警戒后，大家一起动手，把战死的人埋葬，把城外的木石运进城里，把西戎人的尸体搬到远一点的地方，砌成一道矮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