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从这次相遇之后，偶尔心情不好时，李济悔都会去找小姑娘聊聊天，偶尔也会给小姑娘带一些圣上赏赐给自己的东西。
有一日，小姑娘想看看皇宫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李济悔就偷偷将小姑娘带出了宫。
新奇多样的阜城夜市让小姑娘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吵嚷着在集市上穿梭，可是自己胆子小，又不敢破的太远，害怕李济悔把自己给忘了。
边走边玩的小姑娘停在了一个书画摊上，指着每一幅都大同小异，可是左下角的字却不一样的画问答。
“李叔叔，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写得是什么？”
李济悔回答道“这是作画者的字。”
“我知道是字，可是写得是什么字？”小姑娘说道。
李济悔知道他和小姑娘说的就不是同一个意思的字，苦口婆心的解释道“我说的字，是每个人除了平时叫的名字，还会取一个字，一般只有家人或者熟悉的人才知道。”
“哦，这样啊”小姑娘半懂半不懂道。
“可是我不禁没有字，我连名字都没有。”别人都有两个名字，可是自己却连一个死后写在灵位上的名字都没有。
李济悔看着一脸失落的小姑娘说道。“要不你就叫芊芊好了。”
“芊芊？”
“嗯，芊芊，江芊芊。‘绮席草芊芊，紫岚峰伍伍’的芊芊。”
小姑娘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十分开心，可是她不想信江。“我能不能不姓江？”
“为什么？”李济悔问道。
“我不想姓江，我想和李叔叔一个姓。”芊芊说道“李芊芊，李芊芊。你看，是不是比江芊芊好听多了？”
不想多说原因的芊芊兴奋的说道。
可是像李济悔这么机敏的人怎么会猜不出芊芊藏着的话是什么，可自己也没必要追问。李济悔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从此以后李济悔，李芊芊便成为了同类人，都是只因为作为双生子中晚出生了几分钟，便成了被仇视，理所应当成了背上罪名的哪一个。
芊芊以后又想去看看阜城之外的世间是什么样的，李济悔没办法带她出去，因为他害怕将她带出去，在她心目中的李叔叔就变成了一个魔鬼。几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想在一个小姑娘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形象，这美好的幻境不想被自己亲手破灭。
最后无奈的他，只能将她带到屋檐上，远远的眺望一下。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芊芊问道。
阜城外的世间，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只是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并不像阜城内随处可见的灯火阑珊。
李济悔想了想自己见到的除了阜城之外的世界，好像更多的是红染双眼，血涂万田，百姓都是怨声载道。
“外面的世界……很好”李济悔只能这么回答芊芊。
芊芊又问道“那是不是比皇宫还要好？”
“嗯”应该是吧，如果没有战乱的话，是比皇宫要好上几百倍。
芊芊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不是每个人都很自由？”
自由，应该吧，至少不会像她，或者像他一样被命运束缚。
“很自由，在家里父慈母善，兄弟姐妹和睦，偶尔仗义江湖，潇洒一生。”李济悔将自己脑海里想象的美好，一点一点的描绘出来。
芊芊对李济悔描绘的世界很是向往，好像比起那终日需要躲藏的皇宫要好很多。可是自己终究是一个不能见天日的皇女……哦，不对，她现在连个皇女都算不上，因为那被世人尊称为“圣上”的人，并不承认自己的存在。
“真好，可是我终究还是一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小麻雀，做不了什么仗义潇洒江湖的事。”芊芊失落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李济悔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要是你不想回去，我就不送你回皇宫里。”
芊芊摇摇头“我不能离开哪里，如果我走了梦娘子会发疯的，而且……”而且什么？芊芊摸着藏在袖子里的伤口，不再说话。
李济悔误以为芊芊现在只是孤单，就像当初被众多家人忽略，可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自己一样。所以以过来人的样子劝到道“不要再对皇宫里的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他们永远都不会注意到他们认为不重要的人。”
“我知道。”芊芊早就明白了这些道理“我没有存着希望，我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李济悔笑道“你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还要分年龄？”芊芊问道。
这一问，可算是把李济悔给问到了，按理来说小孩子的童年本就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渡过，可是自己还不是小小年纪就背负了很多重物，也明白了很多道理。所以身不由己这个词到底分不分年龄？其实自己也早就知道了结果，之前不过是一直都在骗自己罢了。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人了。”李济悔高深的说道。
小小年纪的芊芊并不懂，问道“什么意思？”
“如果是寻常人家，别说什么分不分年龄，他们可能一生都没有体会过什么叫身不由己。但想我们这种命运的人，身不由己只是从小到大的常态。”
看着远处皇宫里的灯火通明，暗地里其实都是阴暗面，只不过皇宫内的权利和金钱蒙蔽了双眼以为看到的就是一切，殊不知带着巨大面具的皇宫后面藏着的是令人作呕的肮脏。
“李叔叔，你没事吧？”芊芊看着突然间语气就变的落寞的李济悔。
李叔叔怎么变了，以前总感觉他仙风道骨，现在却是满身落寞？芊芊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小手包裹着李济悔沾满鲜血的手，以前自己伤心的时候，梦娘子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还有就是不忘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手背，这也是梦娘子教自己的办法。
“你……这是做……做什么！”感受到自己手背上像是安慰小孩一样的动作，李济悔尴尬的将手抽了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一路照顾的小姑娘，
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愿意善意的来接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