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血溅法庭1986(十二)
第五宗枪击案发生之后,警局里的消息一下子全部炸开了。他们对田青的部署和心理剖析都议论纷纷,有的保持怀疑的态度,有的则选择继续相信她的分析。
科技组的主管被勒令通宵工作,在日出之前必须要将地铁站附近的监控视频筛选出来,并加以过滤。
到了第二天,视频的筛选工作基本完成。
在这个清晰的监控判断中,我们很清晰很容易地看到,忙碌的人群是处于正常的状态的,他们都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情。例如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拿着手机站着玩游戏,有人在很安静地看书。因为前面的人群过于密集,形成了水泄不通的形势。
很快,第五宗枪击案的受害者的逐步前进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他当时在看着财经或者马报之类的新闻消息,看得很入神,简直可以用专心致志来形容,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人,这个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庞,但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就是当天那个被我们穷追不舍的疯子,他刚好从受害者的身旁冲过,消失在监控的范围内,紧接着出现了一身黑色服装打扮的男人,好吧,其实也分不清那隐藏打扮的底下那个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见他以最不起眼的动作举起右手的手枪,对准着受害者右边的脑门开了一枪,就是这一枪的发出,竟然没有惊动旁边的市民,尸体很快倒下,行凶者不慌不忙地低着头离开监控的范围,随后的人群才发现有人中枪而身亡,一瞬间他们就像炸开了锅似的,惊慌失措……
所有的视频时长就此为止,科技组的主管按了暂停键,带着抱歉的语气说:“视频过滤只能到这里,其余的没有发现。”
我分析着:“开枪的行凶者所使用的是右手,而且他在开枪的同时眼睛是没有离开过受害者的,很显然他是主控一切的主谋角色,并不具体愧疚或者羞愧的临床表现。如果那个杀人团伙由始至终都只有两个人,某人的心理剖析就出了问题,这是不健全的。”
田青不甘心地拍案而起:“画面中从镜头闪过的男人是谁?”
“只是一个疯子而已。”我简单地回答着。
她盯着我看:“不是问你!你给我闭嘴!”她将目光转移到钟警官的身上。
钟警官心有余悸地说:“他的确是一个疯子,当时我们在对他进行抓捕,他拒捕并且企图逃走。”
“你为什么要对他进行抓捕?谁允许你去接触他?”田青严厉地问着。
“因为我当时发现他很有问题,所以……”
“最有问题的人是你!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我指挥?!我让你去东,你偏要往西走!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
“我只是想查清楚这宗案件而已……况且他的确有很可疑的地方……”
她很生气,非常激动地将眼前的电脑推倒在地上,破口大骂:“我已经公布部署行动的细则!你应该跟其他人那样,在地铁站附近进行问卷调查,搜寻相关的可疑人员,你跑去哪里了?其他人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反映,你根本没有按照通告来行动,我以为那只是流言蜚语,没想到你真的没有听从我的指挥与行动!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可以破案,我觉得都无所谓!”钟警官无法忍受田青大吼大叫,毅然决然地反驳她。
“好!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是吧?!从现在开始,这宗案件不需要你跟进!你立刻放下佩枪,休假两个月!’失枪行动’不需要你这种不听从安排,擅作主张的败坏分子!立刻交出你的警员证件!”
钟警官很生气,但又非常的无可奈何,她很想发作,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把佩枪和证件一并拍到桌面上,愤怒地摔门而出。
看在眼里的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没想到,田青竟然连我也一并责怪。
“许医生!你的职责是验尸工作,不是跟着无谓人胡作非为。”
“我……”
“第五名受害者的验尸报告,我希望你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交给我,否则你将会面临很严重的后果!”说罢,她也摔门而出,力气比钟警官还要猛烈,整个房间都在剧烈地摇晃着,仿佛地震了一样。
科技组的主管心惊胆跳地说:“女人发起飙,真的非常的可怕!”
我捡起钟警官的佩枪与证件说:“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钟警官虽然被田青重重地责怪了一顿,但她反而觉得放松和充实了很多,至少说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不必再听命于她,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做她想做的事。
她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疯子找出来,只有找到他,事情的真相才会逐渐明朗化。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先找一个人—射击场的老板和叔。她很清楚一件事,要找到那个疯子,必须要了解他的过去和日常的生活规律。
但是当她找到和叔的时候,他慌里慌张地对她说,他找到那个疯子的住处,也就是私人窝点。
他把她带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洞里,黑漆漆的一片,形成旋转形的洞口,出口广阔,朝里面喊还会有回音。她对着眼前黑漆漆的山洞,突然感到有点害怕,和叔跟在后面说:“上次我看到那个疯子在路上疯疯癫癫地游荡着,觉得他很有古怪,于是我便静悄悄地跟着他,结果就找到这个地方。”
她虽然很害怕,但也只能努力克服那恐惧,勇敢地往前迈进着,和叔问她:“你一个人进去不害怕?”她没有说话,他接着说:“要不我去前面为你带路吧。”她同意了,他全程站在前面开路,地上的杂七八乱的石头满地都是,她走两步就会被磕到一次,每次都是和叔扶着她,他温馨地叮嘱她小心一点,但黑漆漆的环境里,她真的看不清前面的路,他突然喊了一句:“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有带手电筒!”
就这样,在一个山洞里,有手电筒的照亮,他们很顺利地前进着,很快他们就到达目的地。
眼前是山洞的尽头,岩壁上全是红色的字,很难辨认那些究竟是色彩画上去的还是血液涂染,但可以很肯定的一件事是,墙上面的血字是很惊心动魄的,满是充斥着诅咒性的言语,例如’死’、’下地狱’、’痛不欲生’诸如此类的字眼一一地呈现在他们的眼里。
她望着岩壁上的血字,突然感到一阵沉重的压迫感,压在胸口上,呼吸困难,需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表现得很不舒服,和叔倒是没有感觉,他指着一处地方说:“你看那里!”
她走过去,发现是一张破烂的竹席子,旁边有一个很残旧的箱子,她蹲下去,带着好奇的心态研究着纸箱里的物品,在研究的同时,整个竹席上散发着一股恶臭、某样东西腐烂的气味,她强忍着呼吸上的噁心,在随意地翻动着纸箱里的物品,里面有很多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物品。
例如一个比较新的钱包,款式的设计比较新颖,应该是近现代的设计;她翻开钱包,发现内含有大量的现金,还有一张身份证,但光线太暗淡,她根本看不清楚,于是她示意和叔把手电筒往这边推过来,替她把钱包的身份证重新照亮着,在那微弱的光线照耀下,她看到了一个很熟悉但又挺陌生的名字—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这就是他的钱包。隔壁放着的恰巧就是他的警员证,最重要的是,她还找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上面沾染了已经凝固的血迹。眼前的这些物品使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杀死第一名警察的凶器找到了;其受害者的钱包以及财物也找到了。
她在惊魂未定之余,继续翻动着纸箱里的物品,结果找到一张其他的警员证,上面照片的男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温柔敦厚,看上去既文静又年轻,估计该照片上的男人当时只有十来岁左右,一张充斥着青春的脸庞呈现在她视线范围内,她还在纳闷着,这个男人是谁呢?
和叔在黑暗中突然大喊:“外面有人!”
她隐约在漆黑之中认出那疯子的身影,她喊了一声,对方发了疯地跑了出去,她也跟着追出去,和叔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跑出去。
但是他依然跑得很快,她追出去之后,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在她气喘吁吁的同时,身后突然有人袭击她,她惊魂未定,来不及防护自己,一直本能地用手腕挡着对方的木棍袭击,在挡袭击的同时,在外面光亮的环境里,她终于把他的脸给看清楚了,脸部长满了脓泡,额头部位红彤彤的一片,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反胃的酒气,他挥着木棍疯狂袭击的同时,嘴里语无伦次地嚷着:“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很辛苦的……”她被袭击得没办法,但她又不忍心还手,伤害眼前这个看似失去理智的疯子,幸好这时候和叔刚好赶到,狠狠地推开了他,他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他看到了和叔,顿时惊慌失措、捂着头部痛苦地叫喊着,惊声尖叫地爬起来慌里慌张地逃离现场。
和叔扶起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她某程度上受了一点轻伤,但她还要追出去,动起身想跑,但被和叔拉住了:“你都受伤了!别追了!安全要紧!”
望着他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她既无奈又心酸。
夜里,我居然失眠了,断断续续翻来翻去,都睡不着,该死的蚊子,胡思乱想的大脑,若有若无的声音不断地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痛苦地坐起来,起来上个厕所,顺便看个电脑,看看有没有新的电子邮件。
这就是标准的网瘾,去个厕所也要看个电子邮件。
果然不出我所料,阿怪的电子邮件在十二分钟之前送到邮箱的收件箱里。
我的手轻轻放在触控板上,慢慢打开了电子邮件的界面。
to:许医生
源源不断地冒起的电话铃声充斥着我的耳朵,我稍微翻过身,朦朦胧胧地望着周边的环境,确定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我不断地欺骗自己,这只是一种幻听而已,不用管他,于是我又倒头继续睡,电话铃声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但很快,电话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我嚷着:“帮忙接个电话!”我故意喊子虚接电话,但他住在隔壁房间似乎毫无反应,随着电话铃声越来越剧烈,我不得不自己动起身来,钻出被窝,跑到隔壁房间,推开门一看,床上和被窝空了一片,我顿时呆了;电话铃声还在继续,我跑过去接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