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读档“往生路太长,一切重新来过。”
第二十五章读档“往生路太长,一切重新来过。”云如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浑身是被人打折了一般疼痛。
他这是在哪?
是往生涧的崖底。
还是阎罗殿中?
他奋力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试图从周遭的环境中看出些端倪来。
只是这地方……瞧着似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何处了。
他妄图挪动下自己的身体,出这个屋子去看看。
却是不小心打碎了身侧搁置的茶盏,叮铃坠地的声音叫他顿时有些混沌,分不清现实与虚妄。
只是觉得这窗边的云真美,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皎皎,你醒了?”光晕下有人推门而入,亮的他有些看不清楚面容。
可他却笃定,那就是……“哥?”
即便是他已经明了,自己不过是云霁月创造出来的替身。
但他仍是固执地唤出了这般称谓来。
云霁月踏光而来,脚步缓缓地停在他的身侧,露出那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来。
只是一打眼便能瞧出来云霁月就是云霁月,与他云如皎是完全不同的。
云霁月像竹,韧而不弯。
永远那般的意气风发,天之骄子。
“好些了吗?皎皎。”云霁月伸出手去摸了云如皎的额头,又温和地说道,“退烧了。下次可定要记得,莫要再自己跑去后山上了。踩空摔了不说,竟是在上面冻了一夜,才叫我找到。你身子骨本来就羸弱,不能再这般任性妄为了。”
云如皎的脑海中倏地滑过一道记忆碎片,伴随着疼痛席卷而来的是他这时候的记忆。
后山、发热、云霁月的嘱咐,无不彰显着——
他是在一千年前了。
也怪不得他瞧着这周遭陈设熟识,他应是在这里与云霁月共同生活了数百年。
此刻,云霁月应是已经自月龄宗失踪了。
云霁月看他脸色不对,赶紧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药碗,扶住了他的身子,问道:“皎皎,怎么了?你可是难受?”
云如皎生生咽了一口腥甜味道回去,又佯装无事地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哥。我就是……”
很想你。
若说他这世界上最该恨的人,便应是云霁月。
可他却从未曾恨过云霁月。
他是云霁月一手创造出来的。
与其说云霁月是他明面上的双生兄长,倒不如说云霁月便是他的父、他的母。
他瞧着面前那般温柔善良的云霁月。
一如他残存记忆中的模样。
忽而忍不住拥了上去,紧紧地将自己的身体贴住了云霁月。
他感受着他和云霁月同步的心跳声,每一次咚咚作响,都在彰示着他还活着。
一切都还来得及。
“哥,我真的……很想你。”
云如皎忍不住地说着,眼眶红红肿肿,又湿溼潤润。
云霁月推开他,在他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又道:“如今倒是想我了,你怎么不想想,我那日在后山寻到你时候,你摔得七荤八素的模样,可是快要将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你知不知道!”
云如皎敲了敲依旧隐隐作痛的额角,又问道:“哥,我有些记不太清了,我去后山是作甚的?”
云霁月喂他喝了口苦涩的汤药,又拧着眉头道:“我怎么知晓?日日往那后山跑,有甚的好玩的,不如你下回也带上我吧,我倒要瞧瞧是什么狐媚子勾引了你去。”
听着云霁月这般嗔怒的话语,他忽而觉得很是宁静平和。
既是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便会利用这次机会,不再走上那条绝路。
他到现在仍是不确定云霁月是否也因着相同的原因,选择跳下往生涧。
但还有时日,他总能寻到根源的。
云如皎顺从地喝完了那苦涩的汤药。
云如皎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角的余渍,又夸赞道:“皎皎今日做的真好,往后更要好好吃药,将身子补好。可是知道了?”
云如皎默默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
云霁月却是几分愁容道:“皎皎如今病好了,却是不活泼了,还是从前天真烂漫些的好。”
云如皎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他历经了这般多的事,早便心如死水,如何再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