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问剑未央
她是伏妖楼之中为数不多的女子大执事之一。而她面前的男人,则是伏妖楼真正的主人。
伏妖楼的楼主!
陆未央。
望着眼前容貌几十年都未曾有过丝毫改变的男人,名叫薛澄的女子执事久久无言。
眼前这位陆未央,与当今的道门掌教真人同姓,因此很多人猜测,这两人究竟是否出自一个陆家。
当然除了这层关系之外,陆未央很年轻的时候,就从了掌教陆真人之命进入伏妖楼之中任职。所以很早就开始在伏妖楼之中扎下挺拔的土壤,在后来老伏妖楼楼主死去之后,陆未央也便成为楼主最有力的人选,完成了道门伏妖楼的新旧交替。
与诛丁的血雨腥风不同,伏妖楼的传说,一向来是高深和诡异。所以最终陆未央带给世人的映像,出现了很多高低不同的偏差。
有说他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之所以短时间在天人榜里晋升如此之快,完全是沿用了天玑剑宗宗主渔处机的套路,与他一样,喜爱用人血磨炼自己的爱剑。
还有说他本身就与当今的掌教真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所以光明正大的穿着黑紫色的道袍,就是想仿效掌教真人的威严,借此提醒那些想要夺权的对手自己的位置,更是借此不断打压着伏妖楼内众多有实力的执事长老。而他,也在这么多年的布局之中,成功的将伏妖楼变成了与诛丁一般无二的神秘组织,鬼知道安的什么好心。
还有的说,这伏妖楼的楼主陆未央,其实是一位修炼邪功的大魔头。早年间陷害了很多诸如天玑剑宗的门派,将那些修为武功卓绝的高手抓进伏妖楼里,饮用他们的鲜血来满足自己精进功力的企图,实在是无恶不赦的大恶徒。
不过对于这些纷纷扬扬的诸多传说,倒没见到这伏妖楼出来什么人解释解释,反倒任由人在江湖之中散播着关于伏妖楼的种种恶名。
而很多年前,边疆动荡,百姓流离失所,大赫王朝处于内忧外患的局面之中,朝廷苦于应付边境和民聊,所以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伏妖楼的壮大。
薛澄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外出游历的陆未央带回到了伏妖楼之中。
对于年少的薛澄来说,陆未央相当于自己父亲一般的存在,可是在父亲的角色之中又不仅仅是父亲,又是师傅,又类似主人。
渔处机也好,魏城炎也罢,或者白举贤次之,这些江湖或者庙堂之中能够叫的出名字的大人物,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些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将死之人,暮气沉沉,即使尚有一些了不起的手段,可也仅仅如此而已。
而尉迟均这些年轻一辈,资历尚浅、武功更近乎于无,能加难以入的了她的眼。
但是面前这位陆未央,却是实实在在的让这位以桀骜不驯著称的薛澄放下了所有的傲骨,心甘情愿的服侍着陆未央。
此时瞧见薛澄噘着嘴生气,陆未央摇头苦笑一阵,淡淡道:“你才多大,本身经历就少,这些年里,我一直将你雪藏在伏妖楼之中,你出去的任务也多是一些辅助性的,那些真正需要付出性命的,就算让你出去,也多是让你几位师叔护着你!可是即便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渔处机这类人,非是一般人,不论是其本身的心性还是资质修为,那都是万中无一的,不过是在这个时代,少了些许的运气!所以,在伏妖楼面前,他才会表现的郁郁不得志,其实……”
女子紧张问道:“其实什么?”
陆未央淡笑道:“其实,如若他不是天玑剑宗的人,而是道门中人,谁知道如今的龙虎山上,他能够当得第几排位?说不定……”
女子浑身一震,情绪完全被渲染,跟着问道:“说不定什么?”
陆未央转身望向巍楼外的景色,目光深深,淡淡道:“我龙虎山与武当山虽说都是道教名山,这道义也是殊途同归,可是爬山的路途中,看到的景色终归不同,说不定,他在武当之中,更能够拥有比我之上的境界,就此振兴武当也说不定!”
“他……”薛澄悚然,“他……渔处机竟有这般能耐不成!”
陆未央摇头,“只多不少!”
接着他缓缓挤出几个字,被风一吹,便消散在空中,“所以,咱们都该庆幸,他在天玑剑宗,这个快要彻底覆灭的门派之中。”
薛澄面色暗淡,不过神情之中的不服气却更甚了,仿佛那言语之中的渔处机触犯了她自己什么逆鳞。
陆未央摇了摇头,装作看不见,一笑置之。
此时距离北巍楼仍有些距离的康庄大道上,缓缓走过来两个亦师亦徒的人影。
似乎那两人的目的地,就是此处巍楼。
尉迟均紧紧跟在身前这位老人身后,不断看向距离越来越近的巍楼,轻声对身前这位老人说道:“渔老,此前我问过您吴重楼那样的人物究竟是何大人物……”
渔处机未回头,只是不咸不淡的回道:“有什么要说的?”
尉迟均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汗颜道:“左良他们说,那位吴重楼是位大剑仙,我也问过渔老您,发现他确实就是一位风采卓绝的绝世高手,挥一挥手,便是成百上千的剑器成招,踏一踏脚,便能够招至一柄飞剑窜入九霄云外,更可随手一挑剑,便可手摘星辰,渔老,这剑仙,当的可真是嚣张啊!”
走在他身前的渔处机今日面色凝重的终于笑了笑,没好气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尉迟均期待道:“渔老,从魏王爷那王府出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
渔处机停步道看向尉迟均。
尉迟均道:“渔老,咱们今天,就跟这伏妖楼嚣张一回怎么样?”
渔处机淡然一笑,只是轻轻的回了一个字,随意的好像这场比试之中的主角并非自己,“好!”
今日意外背着一只剑匣的老人,忽然须发尽舞,满袖劲风。
在两人走到距离北巍楼仍有五百丈距离时骤然停住脚步,渔处机大手一拍,便将背后那只剑匣猝然立在地上,一张龟裂的蛛网瞬间便从剑匣处向四周飞速的勾连。
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涟漪向四周猛烈的扩散开来,仿佛一瞬间便打开了苍穹之上的劲风孔,将这城内官道两旁的所有屋顶,吹拂的烈烈作响。
与此同时,渔处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忽然单手比作剑指,微微朝天一竖。
“剑来!”
距离此地尚有百里地的敦煌山上,前些日子坠地插在泥土中的数万柄长剑轰然长鸣,嘶嘶震颤不已,大响过后便陡然朝天飞起,向着敦煌城的方向骤然飞临。
整个敦煌城中的百姓,此时无疑不是充耳震鸣不已,均听到了一股胜似雷声轰鸣的震颤声,许多人仍在兀自奇怪之时,忽然便瞧见许多把剑影自远处飞临,穿过一道道屋顶和一颗颗大树轰鸣而至。
一时之间,整座敦煌城里满是剑影。
一道、两道、四道、十六道、一百道、五百道、一千道、伍仟道、八千道。
一万道!
三万道!
十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