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章经典古方
下一秒,白武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从梁魁那张拼命保持冷静的脸上看到了每个人在面对死亡时的那种条件反射般的表情。恐惧、不甘,想挣扎求救又抹不开面子,种种苦痛不一而足。特别是他感觉到白武安顶着自己脑门的手指微微发烫,尽管并没有感觉到痛苦,梁魁还是惊恐的大叫一声。
“我投降…住手!”
白武安和煦地笑道:“我好像跟老丈人的关系都不太好…不管哪个。”
梁魁特意精心护理,梳的如赌神一般的大背头想被锋利的刀刃扫过一般,根根连根拔起,呼啦啦地落在地上,梁魁难以置信地瞪大着眼,愤怒地盯着白武安,只见白武安依然保持着那张欠揍的笑脸,他叹了口气,终于保持不住一如既往的风度。
“您应该庆幸,您如果不是梁宁的父亲,刚才这一下我已经把你的头皮整张撕下来,现在看考虑用你的头骨做酒杯的事了。”
梁魁浑身一震,他久居高位,别人见了他无不尊敬谦恭,也只有白武安那双平静的眼睛,看着他如同看最渺小的微生物一般。如此年纪,怎么会有这样惊人的煞气,也只有神仙下凡才能解释了。
“怪不得梁峰说你是神仙下凡。这臭小子一开始跟我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精神错乱了。”梁魁无奈地摇摇头,道,“我宦海浮沉三十年,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怪物。但愿你以后能对宁宁好一点。”
白武安展颜一笑,道:“您这话说的,我和宁宁认识已久,互相倾慕,怎么会对她不好。您可是中港四大世家的领军人物,说这话真是吓到我了。”
梁魁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世人牵强附会,硬是凑出四家而已。我们梁家走的是白道,行的是宦海,要的是权力,跟那些唯利是图的家族全然不同。”
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道:“武安,我虽然不愿意把宁宁就这么便宜你了,但既然你有本事,我也只能由你去,但你要明白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就算你是天上的神仙,如果让我女儿恨了你,我也会拼尽全力要你的命。”
白武安嘻嘻笑道:“这真是我五千年来第一次被人威胁还这么开心。”
“五千……”
梁魁还没反应过来,白武安一双快手已经如蛟龙般缠上他的肩头,他身形迅捷如风,转到梁魁背后,手指金光闪闪,居然来了一套梁魁再熟悉不过的点穴手法——
“糅天应穴、按晴明穴、揉四白穴、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白武安一边嘻嘻笑着,一边飞快的给梁魁来了一遍眼保健操,梁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汗如泉涌,两股战战,直到发现白武安的神功居然是眼保健操,这才恼火地道:“干什么,你疯了!”
“毁了您的一头秀发,该巴结还是要巴结一下,一会儿宁宁兴师问罪,你可要替我美言几句。”白武安一边说着,一边又帮梁魁按了按肩膀,“本座这手艺,可不是天下人人都能享受得起的,您知足一点吧。”
别说,白武安这一顿按居然还真让梁魁舒坦了不少,他长期伏案工作,宦海浮沉压力也是极大,上了五十岁,早已是肩酸腿疼,一双眼也花了。白武安认穴精准手法娴熟,特别是手上仙力缭绕,顷刻间让梁魁有点宕机的大脑如春风拂过,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岁。
梁魁摸摸自己的光头,还真有点意犹未尽,他不好意思让白武安再给自己按摩,心想反正以后是一家人,有的是机会,只是这小子说什么五千年,他不会真的是什么五千年前的老妖怪吧……但愿不会但愿不会。
“武安啊,”梁魁摆出一副长辈的派头,道,“你的医术通神,想必对中药一道颇有研究。我有一位顶头上司……”
白武安心道这货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就开始想让自己开方子给人看病了?真是俗不可耐。
没想到梁魁话锋一转,道:“那位年纪也不轻了,一直伏案工作,最近耳鸣头疼,上火的厉害,有什么方子能治好他的病……又顺带……让他能名正言顺回家修养,不要继续在工作岗位上操劳。”
“治好他的病,又要要了他的命是吧?”
“不,我只是想让老领导好好休息一番,不要如此操劳就好。”
梁魁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渴望,那是一种对权力的极度向往和深深的热爱,白武安在千年的长河里见过无数这种人,也知道有人在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您开口了,我自然有办法——”白武安用手指蘸水,在金砖铺成的黑色地面上一个个字龙飞凤舞地写下来。
龙胆草为君,清肝胆之火,清下焦湿热。黄芩、栀子、关木通、泽泻、车前子为臣,清下焦湿热。当归地黄柴胡为佐,补阴血,舒肝胆。甘草为使,调和诸药。
白武安洋洋洒洒写下一串字,梁魁高声道了句好,也不知是在叹白武安的字,还是在叹他的药方。他仔仔细细将白武安写下的字记了,用脚抹去,笑道:“此药配伍严谨,果真是好药。不知道……适合那种症状,寻常的病,领导的保健医生自然也能治得了。”
“您今年都五十多了,您的领导年纪只怕也是相仿。年纪大又长期伏案工作,精神压力大,十有八九有高血压、肠胃不适、便秘、五内烦热、眼花耳鸣等一堆症状,我这服药吃下去,自然诸症调和,他的保健医生也会称赞不已。只是这种坏的流脓的主意,有违天和,千万别说是我的主意。”
梁魁狞笑道:“放心,咱们一家人,我都记在心上了。”
半小时后,梁魁和白武安并肩出现在梁家的饭桌上。进门的时候,梁魁甚至稍微慢了一步,让白武安先行。这是简单的待客礼仪,但梁峰和梁宁看了,心中都是一阵惊涛骇浪。他们兄妹知道父亲高傲且阴沉,是笑里藏刀的好典范,他居然肯对白武安如此谦恭,显然白武安已经拿住了父亲的软肋,特别是看到梁魁居然成了一个搞笑的光头,兄妹二人赶紧绷住脸,一起站起来,恭敬地向父亲问好。
梁家没有玄家、石家这么复杂的内斗,可家门内规矩森严,长辈不容丝毫的侵犯。梁魁伸手请白武安上座,白武安却自顾自溜达到梁宁的身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笑道:“早就饿了,今天的晚饭不会是宁宁的手艺吧?”
梁宁还真是偷偷学了一个多月的厨艺,可手段依然差的离谱,餐刀在她手里可远没有军刺这么听话。第一次把白武安拉进家里吃饭,她怎么敢献丑,只好随便拌了个蔬菜沙拉以表心意,她手忙脚乱给白武安盛了点沙拉,又开了一瓶红酒,刚想给父亲倒上,梁魁笑道:“先给武安倒,峰峰,你陪武安好好喝,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喝酒了。”
心情好,不喝酒?
梁峰不明白父亲在想什么,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道:“白先生,我敬你一杯。”
白武安和梁峰见过几面却没有深交,他只是觉得这人一肚子心眼,不是什么实在人,今天见了梁魁,才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跟梁魁一比,梁峰应该也算个实在人了。这爷俩一肚子算计,却把梁宁保护的如白纸般单纯,看来他俩对家人还算不错。
“梁兄别客气,今夜咱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