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茶馆
这个姜律师一周至少来一次,每次也只是在办公室或者二楼花园坐一会儿,喝几杯茶就走。这三年来,工资都是她给开的,但自己问过她是不是老板,她只是摇头,也没说什么!
一开始,还有个圆脸的小个子,他最像老板,可没多久他就走了,每年过年前才回来呆几天。很奇怪的是,这人混的一次比一次惨,今年还有三天过年的时候,他穿着一件露着脏棉花的破旧军大衣进的店,差点让自己赶出去,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再有就是那个李哥,第一年还好,经常在店里,后来就开始神出鬼没的,虽然他每次来店里都是一个人,没有前呼后拥,但去年夏天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和男朋友晚上去看电影,在步行街看见过他。
他在前面走,后面跟了几十个面目冷峻眼露凶光的人,男朋友悄悄告诉她,这人外号叫老虎,是冀州城头号大哥!
这真是一家奇葩的店,好在每个月的工钱都按时支付,一天天的也不进几个客人,工作相当轻松,怪就怪吧,去哪儿找这么舒适的工作!
姜莱推开办公室,不出所料,又是满屋的烟。
“天纵,你来了!”姜莱走过去推开一扇窗户,三月末的冀州,空气还有些凉,冷风吹了进来,屋里的烟雾这才渐渐消散。
李天纵下巴刮的铁青,和往常一模一样,坐在办公桌后面抽着烟,他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衣十分干净,浓眉大眼,面色冷峻,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嗯!”李天纵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姜莱也“嗯”了一声。
李天纵没再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
秦意失踪后两个月,茶馆装修完毕,开业的时候,赵飞舟、孙浩然、周荷、楚高歌他们都过来了,因为有孙浩然的关系,开业很热闹,两排花篮一直摆到了大街上,孙浩然的父亲孙景也让人送来了一对花篮,但这些也难以掩饰大伙心里的担忧!
那天晚上的开业宴席,大伙吃的都有些沉默,都在回避着秦意这个名字,赵飞舟虽然努力的插科打诨,但场面依然是很冷清。
当天晚饭后,孙浩然、赵飞舟、盛范、李天纵,还有姜莱,就在这间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赵飞舟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3月12日三点四十五分,在缅甸勃固起飞了一架道格拉斯dc-3型运输机,这架飞机于凌晨四点三十一分,坠毁在撒哈拉大沙漠上,搜寻队伍至今也没有找到这架飞机的残骸。
当时发生过的事情,赵飞舟早就和大家说过了,此时不用细说也都知道,秦意就是因为追回那些翡翠毛料,坐上了这架飞机。
姜莱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掉,只说了一句:“他不会死!”
几个月以后,盛范留下李天纵看守茶馆,说自己去江南道找父亲了。
他一走就是接近两年,去年过年时才回来,人又黑又瘦,不过精神头还不错,据说一直也没找到父亲。
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又千里迢迢赶回来和大家一起过的年。
李天纵的性格变化很多,茶馆开业后,没几天他就回了一趟太原府老家,将自己父亲的骨灰安葬。
回来后,不知道怎么着,就接触上了一些社会上的人,前年的时候,他受过几次伤,如果不是自己跑前跑后,又找了冀州最好的大夫动手术,最严重那次他就差点送命!
去年开始,她隐约听人说起,说冀州现在最风光的社会大哥就是李天纵,李天纵以前就不怎么爱出声,现在人更是越来越阴沉。
他每周都会来茶馆,来了以后就坐办公室抽烟,啥时候把烟灰缸堆满,啥时候才不声不响的走掉。
姜莱把烟灰缸倒掉,又去卫生间洗了一块抹布,把宽大的办公桌擦干净,桌子上还摆了个像是水晶球一样的东西,虽然并不规则但晶莹剔透,看着非常漂亮,它就坐在了一个木头底座上,据盛范说,这是块翡翠里面的液体让他们都喝掉了。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盛范的话,翡翠里面怎么会有液体,再说了,就是真有,这些家伙怎么也敢喝呢?
这些臭小子,有时候真是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墙上的那个幌子上面有了一些灰尘,她过去摘了下来,抖了抖灰,又重新挂了上去,又默默念了一遍上面写的字:排八卦能知玉帝心中事,布六爻敢和龙王赌输赢。
二楼东侧的露台里一片绿意盎然,因为做了玻璃顶,把露台变成了阳光房,所以温度十分舒适。
巨大的鱼池里,假山石上涓涓细流,几朵莲花含羞待放,十几条锦鲤在互相追逐。
刚坐到藤椅上,刘莉莉端来冲泡好的红茶,放在藤椅一侧的茶桌上以后,笑着说:“姜姐,您慢慢喝!”
“嗯,谢谢!”姜莱朝她微笑点头,茶馆一共就用了两名员工,最近那个小赵又起幺蛾子,就把她辞退了。这个小刘人很踏实,从开业就在这儿了,今年过年得多给她开一个月的工资。
姜莱品着茶,想着心事。
茶馆开业后不久,赵飞舟就出事了,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被人打断了双腿,公司也被迫解散,老婆同他离了婚,现在长安定居。
每年的过年前,她都会坐飞机去长安看看他,他情绪还不错,那个新嫂子对他也照顾的无微不至。
赵飞舟一直不肯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自己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个大概。
据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赵飞舟得罪了港岛霍家的掌门人霍斯年,如果不是孙浩然从中调解,恐怕就凶多吉少!
姜莱隐约觉得这事和秦意有关,但赵飞舟既然不肯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姜莱这才发现,这么长时间手机一次没响,太不正常了,拿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关了机,这才想起是在医院的时候,因为骚扰电话才关的。
连忙打开手机,刚有信号,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郑永泽”来电显示上写着这三个字,姜莱眉头就是一皱,这人是江南道一把手的公子,都叫他郑大少,去年秋天,在长安一个酒会上遇到了自己,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死缠烂打。
现在想起来,那个酒会真是不应该参加,要不是想顺便去看看赵飞舟,她也就不会答应爸爸了,酒会里,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着那些大腹便便的企业家们,这种场合,她实是不喜。
她没接电话,不用接都知道他说些什么,出于礼貌,她也去过一次,但实在受不了他眼底那赤裸裸的欲望!
这家伙无非就是请吃饭、看电影这类老套庸俗的手段,最后的目的就是将自己拉上床,这种花花公子,任何女人都拴不住他那颗花烂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