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斯乌
二人紧贴着坑道粗糙的墙壁，小心而又迅速地穿梭在坑道里。黑色之翼漆黑的制服，宛若黑暗本身，轻易地掩盖了他们的踪迹。唯一有点扎眼的就是穗穗俏白的小脸。零顺手从被煤烟熏黑的岩壁上刮下一些烟灰，在自己脸上添了几道迷彩，然后毫不吝啬地把剩下的烟灰全糊在穗穗脸上......
“噗啊！呸呸呸！”穗穗猝不及防，嘴里都给抹进了烟灰。
指尖传来温热与潮湿的感觉，吓得零缩了缩脖子，嘴角狂扯。刚刚碰到的，是穗穗的舌头？零立刻转身朝前走去，总之就当作不知道，赶紧走吧。顾不得穗穗在后面的拳打脚踢，零梗着脖子快步往前走。
零的头上飘着密密麻麻的-1，硬吃完穗穗一整套拳法后，零偷偷掏出那瓶开过封的红色药水，不着痕迹地嘬了一口。
“哼！”穗穗鼻尖微皱，嘴角勾起一抹不满的弧度，她确信零绝对意识到了刚才的接触。“坏家伙！”
“斯乌......太好了......为什么......斯乌......”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零迅速侧身，将穗穗轻轻压在坑道壁上，双耳全神贯注地聆听四周的动静，在这般黑暗无光的世界里，听觉往往比视觉更为可靠。
“咳咳......斯乌......”
这一次，穗穗同样捕捉到了那股微弱的声音，她看了眼零那专注的背影，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眼下最为关键的是弄清楚当前的局面。
零指向一处较为新鲜的坍塌缝隙，暗示着声音来自那里。穗穗轻轻颔首，二人默契地抽出手枪，熟练地检验弹匣与保险。
不久，二人抵达缺口前，零紧贴岩壁而立，左手握着袖珍手电筒，右手则紧握手枪。双手在胸前交叠，同时开始调节呼吸频率，确保行动的时候体内有一口饱满的空气。穗穗则双手持枪，半蹲在他面前，抬头凝视零的双眼，两人同时开始点头。
一、二、三！在第三次点头的刹那，零果断转身探出缺口，手电无声点亮，光线迅速掠过可能存在威胁的区域。几乎是光圈出现的同时，穗穗侧身躺倒，把上半身横着探出缺口，短枪准心紧跟着光圈移动。
“安全！”穗穗暗暗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地下空间，与外部纷乱的坑道截然不同，平整的铅灰色金属板铺满着整个房间，呈现出典型的地下实验室风格。
“呵...咳咳....咳......”
零迅速掐灭灯光，那微弱的声音，从一堆箱柜后的铁丝网围栏旁传来。自从靠近这神秘的地底空间后，声音越发清晰，两人迅速追踪其声源，锁定了目标的具体位置。
......
“博士，进展如何？”
问话的人披着件尊贵的黑色之翼制服外套，黑底金扣，极尽低调奢华。跟这身衣服不相称的是，她的嗓音，那是一个年轻傲慢的女性声线，有着少女独有的清脆。
穿着白袍的矮小博士恭敬地单手按胸，谦卑地答道：“您来得正是时候，尊敬的军团长阁下。”
“哦？这么说来……快带我去见他！”冰冷高傲的声音罕见地流露出波动。
“如你所愿，军团长阁下，这边请。”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斯乌这边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格里梅尔回身致歉，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我的疏忽，军团长阁下。”
“啧，算了，只要斯乌能顺利复活就行。”
两人一同走向矿山深处，皮靴在空旷的走廊中敲击出清脆回音，诡异的是，虽有二人同行，但回荡的脚步声却始终只有一个人的，仔细看去，那个少女竟然漂浮在空中。
格里梅尔在一个庞大的机械装置前驻足，然后低头操作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映照出他狡黠的面容：“嘿嘿嘿，请稍候，斯乌将以完整之躯呈现于您面前，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提醒您一句，可能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惊喜，敬请做好心理准备，奥尔卡阁下。”
“啧……”
许久不曾有人这样称呼她，自从斯乌离世后，“杀人鲸”成了她新的名字。
这老头子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奥尔卡心中不禁滋生出一丝烦躁。无论如何，先确认斯乌重生的消息才是正事。
“呲——！呲——！叮叮咣咣……”阀门排气的声响此起彼伏，随后，大量的管线从前端的机械装置上脱落，扬起漫天的蒸汽和尘埃。
格里梅尔掀动白大褂遮蔽口鼻，压抑不住的笑容在咳嗽声中泄露。
奥尔卡只是轻轻举起手，一团紫色的能量缓缓扩散开来，在她身旁形成一个白紫色的防护罩，隔绝了四周的尘埃。
在漫天蒸汽中，一道蓬头垢面的身影渐渐显露，漂浮在空中，缓慢地向着两人逼近。
“斯……乌？”奥尔卡直视着那个熟悉轮廓，颤抖着发出疑问。
白雾中的人影停滞了一下：“奥尔......额啊啊啊啊啊！”伴随着痛苦的尖叫，一股令人畏惧的力量突然从那人身上迸发出来，席卷了周围的一切。那个披散着银色长发男子痛苦地抱住头颅，在空中扭曲挣扎。
角落里，格里梅尔掏出平板电脑，低头冷笑：“嘿嘿嘿，目睹挚爱之人复生的感受如何，军团长阁下？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狂喜吧？那么，让我也体验一下这种狂喜如何？”
奥尔卡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扑向那人，往日里那副冷漠和不屑的神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欣喜与怜惜，他急切地喊道：“斯乌！斯乌！你怎么了？”
然而，就在奥尔卡即将靠近之时，斯乌却突然停止了痉挛，他缓缓抬起手，对准了奥尔卡。与此同时，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大能量在他的掌心迅速凝聚起来！
奥尔卡见状，踉跄着停下脚步，眼神惊愕，不知所措。他喃喃自语道：“斯...乌？你怎么了？是我啊……”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斯乌掌心中积蓄的能量便骤然爆发开来，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将奥尔卡完全吞没。那光芒瞬间掩盖了一切，仿佛要吞噬掉整个世界，连奥尔卡的呼喊声也被淹没在了其中。
联盟会议室的大门被粗暴推开，一名情报分析员面色焦虑，急促步入室内，高声道：“紧急情报！班矿山深处检测到了强烈的能源反应！”
会议室内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南哈特向吉格蒙特投去肯定的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迅速整理文件，步伐匆忙地退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