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不敢动的背包

张晓清的背包，样式虽然挺大众化，但乔楚和钱丽雯都能一眼认出。乔楚是凭借着常人不多有的识别能力，钱丽雯则指指上面不显眼处一个小小的五角星花贴，说那是她调皮贴上去的，张姐可能都不知道。

就算不能识别、没标记，从女生宿舍她床下扥出来的，除了她俩，还能是谁的呢。

乔楚钱丽雯各坐一床，呈面对面，都盯着摆在中间的背包，愣怔了片刻，同时突然伸手过去，随着动作猛然前倾的俩脑袋，险些撞到一起。

钱丽雯的手堪堪抓住背包的当儿，乔楚的手，攥住了她手腕。

“别！”乔楚就说了一个字。

钱丽雯觉得手腕被抓得生疼，本能挣扎，“松开！”

“那你保证不动它。”

“干嘛？”

“怕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刚刚我已经动了——松开！疼！！”

乔楚大力往上带钱丽雯手腕，途中倏然松开，带着点儿推搡的力。

钱丽雯气声娇呼着，挺直的身体稍稍往后仰了一下，随即反正，怒冲冲瞪乔楚。

乔楚也坐端正，举手投降的样子，“别急，听我说！”

钱丽雯明显是要开骂，但又凝住，气呼呼跟乔楚对峙，剧烈呼出的气流，吹得拂在脸上、额头的些许秀发，轻轻飘舞；燃着怒火的瞳仁，映出乔楚歉然的神情和安抚手势。

乔楚等到基本认定她不准备发作，而是在等他说话，才谨慎开口：“之前，你知道，张姐一系列不对劲儿。而且，刚咱不是分析出来了么，你俩一起去那儿附近考察，张姐特特儿想避开你，有可能，她那是好意。”

“什么意思？”钱丽雯的语气里，听不出怒气。乔楚真挺想知道，她怎么就能眨眼间把一脸怒色满眼怒火，变成带着点儿凛然的好奇模样。

“咱从头捯啊——”

他一再做安抚手势，飞速垂眼瞥一下近前的背包，又看定钱丽雯。

“那个山谷，是我考察目标。咱一块儿进去过，往谷里下的时候，都中了招儿——记得吧——当时明明大白天，可你俩管我要手电——噢，应该是张姐要的，说你觉得黑——”

“摔懵了那是。”钱丽雯说的并不硬气。

“不是。应该不是。没那么懵法儿的。我想，张姐也觉得黑。先别急着说你俩都摔懵了。摔懵了，应该看东西模糊，或者天旋地转，不应该是觉得周围环境黑暗。就算有眼病什么的，就是那样了，可你俩都有眼病，都那样了，是不是太巧？”

“张姐没说她也觉得黑。”

“她是没说。可我把手电递给她的时候——你可能是没看见，我看见了——她伸手摸，不是直接接过去。盲人似的，伸手往我这边找。我拿手电碰了她手一下，她才抓住。”

“真的？！我没看见。”

“再说我——我也——”

“你也觉得黑？”

“不不，不是，我觉得——当时，周围不黑，正常，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你们俩。”

“啊？”

“那会儿，在我眼里头，你俩，模模糊糊的，像从头到脚罩上了好像黑丝袜那样的东西。我能看明白你们的姿态、动作，但模样绝对模糊。”

钱丽雯有点儿二乎了，刚刚的怒气完全不见，代之以难以言喻的忐忑。

乔楚用脚尖顶住地上的背包，发暗劲儿，把背包推出俩人之间的范围。

“那说明什么？”钱丽雯问，喉咙间似有痰音儿。

“说明那地方确实有问题。跟寻常地方不一样。我想，你也好，张姐也好，过去都肯定去过不少地方，包括无人区什么的。恐怕，都没遇见过这样的怪事儿。对吧？”

收到钱丽雯的点头，乔楚继续道：“那地方有问题，其实反倒说明我没找错。可到底什么问题，我拿不准，现在都拿不准。你知道我第一次去江海市是干嘛去了？我采集了咱仨摔倒那地方的草，就是那种特长特硬实、一人多高还直立着的——”

“想起来了，是挺怪的。哪有草挺那么高的呀！”

“就是说啊。我采了一棵，拿到江海市托人检查检查、化验化验。”

“怎么样？”

“具体结果还没拿到。为什么没拿到呢，因为人家说那棵草有问题。那种能给我这个送检人招来事儿的问题。”

钱丽雯想说什么，但似乎没想好，嘴张好几下，到底没出声，手势示意乔楚继续。

“就是说，那地方，真有妖儿。”乔楚继续道：“你应该还记得，说让你俩在周边考察，我嘱咐那一大套注意事项吧。现在想，张姐，可能没都听。说不好，她发现了什么。而且，可能，发现之后，就觉得有什么不好，所以瞒着你。”

“就是你说的——好意？”

“对。后来，她可能，真中招儿了，就是我这次走之前，那些个古怪。”

“那会是——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神，能是什么呢？迷魂药？”

“恐怕，没那么简单。”

钱丽雯张大嘴，像说“啊”的口型，但没出声，满脸惶惧。

突然，她大拍大腿，急切道：“张姐背包在这儿，人呢？该不会又……”

乔楚凝重点点头。

“这也就是为什么，发现她背包，我没说马上出去找人。”

钱丽雯有点儿没搞懂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