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惊肝裂胆

张姐？张晓清？很可能中了“蛊咒”的旅伴？

被确诊精神分裂而“反常”地一声不吭的……谁？！

乔楚记得，张晓清的手机，他交给了钱丽雯。

钱丽雯记得，张晓清的手机，她交给了警察！

具体讲，是交给了那个一杠一星、看上去清秀可人的小女警。

可是，他们的“记得”，在把自己响着“张姐”来电的手机亮给对方的那时候，都被突如其来的惊骇屏蔽了！

铃声不停地响，没有休止的意思。

他俩手机铃声不一样，但都不是“彩铃”歌曲，而是手机里自带的铃声。

这会儿，就像二重奏。

他们同时收回手机，钱丽雯本能惊惧地按了拒接，同时，乔楚接通。

“喂？”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从容不迫，一面手势示意钱丽雯拒接“正确”，一面体会着肝胆部位真实存在的撕裂般的生疼。“请问哪位？”

“听不出我声音了么？”电话那边，传来低沉女声，带着一丝阴气。

“听不出。”乔楚觉得，肝胆部位疼得快要弯下腰了。

“你，你们，干的好事！”

“干好事儿应该表扬啊，干嘛这么狠逮逮的。”乔楚真的弯下了腰。

余光瞥见，钱丽雯好像也出现不适，似乎也是右腹部！

难道，恐惧真的有“门槛”？真的有惊肝裂胆这么会回事儿？！

电话那头的女声，陷入沉默，只闻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乔楚咬咬牙，直起腰，凛然对手机：“还什么要说的？没要紧事儿我挂了，时候不早了！”

“你真的想不起来，都对我干了什么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又阴沉地响起。

乔楚插住腰，倚靠住卫生间门框，对关切凑近的钱丽雯打手势，示意不用担心，凛然对手机：“我承认，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是一位朋友。但是，这是位不幸的朋友。我因为她的不幸，彻夜难眠。没想到，会有人，拿我朋友的不幸开您现在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玩！”

对方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乔楚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对方挂断了。

“谁呀？”钱丽雯凑近，惊魂未定地问，纤手还杵着右腹部，“真是张姐么？”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弱智。

“是谁不知道，肯定不是张姐。声音比张姐嫩，一听就憋着劲儿呢。

“警察？不会是那个女警察吧！”钱丽雯秀目圆睁，衍射出乔楚一下没看懂的复杂意味。

“那可倒好了，可以投诉她！扰民！不，骚扰！”

乔楚说着，就按了110，忽而凝住，疑问目光投向钱丽雯。

“我是把张姐手机交给那女警察了。”钱丽雯知道他目光里是疑问着什么。

“壁画照片删了么？”

“删了。哦，删之前，都转发到我手机里了。”不等乔楚开口，她赶紧接着说：“我没问她叫什么。她倒是说了，没记住。警号也没记住。”

“正常。换了我，听见张姐的情况，兴许连她是男是女都记不住。”

“那……那……”

“没什么。还以为我真要投诉啊。”

十来分钟后，俩人背靠背蜷着腿坐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

“真有点儿害怕，吓得我肝儿都疼了。”钱丽雯说。说的很轻，生怕人听见似的。

“我也是。”乔楚也像是耳语。

“你也是？也是什么？”

“肝儿疼。”

钱丽雯琢磨一下，笑出声。乔楚也随着笑出声。

不约而同地，他们就那么笑着，同时仰头，同时靠住对方后脑勺。

笑声止住的时候，他们就那么睡着了，空着的大床，显得孤寂、委屈。

他们猜想得没错，用张晓清手机，确切说，是用张晓清手机号，并联了具有“变声”功能的程控机，同时拨打他俩手机，并跟乔楚通话的，正是那个跟全卫国一起出现在医院的一杠一星小女警。

她叫薛晓晴，临江区公安分局刑侦队刑警，全卫国的徒弟柏强的手下。就是之前“看丢”云笑菲、一直想拜柏强为师的小薛。

她是被全卫国从柏强身边抽调出来的。

全卫国是应医院地点所属管片上级分局请求，破例专门“指导”这宗“无解”奇案的。

作为市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全卫国当前主要工作，已经不在侦破一线。这让习惯甚至“享受”一线侦破工作的他，觉得别扭、憋屈。

所以，一听有奇怪案件，他就禁不住“扑过来”；往医院去的一路，包括拥堵时间在内总共不到一小时车程，他就把“指导”轻而易举地变成了“主操”；还特意、偷偷摸摸地，管好徒弟柏强“借”到小薛。到医院时，小薛已在大门口等着了。

他跟小薛其实不熟，最多也就见过三四面，还都是多人在场的工作态；加上职级相差甚远，又不在一个单位，完全谈不到“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