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新计划【下】

没什么寒暄，高璟雪茄燃到可以吸出烟的时候，三人入正题。高璟让乔楚主讲，提示董佳不打断。

乔楚显然经了琢磨，说的头头是道。

新计划的先决条件：托马斯一伙要么就继续合作，要么就让乔楚“永远沉默”。不管怎么，都肯定得竭力寻找乔楚。如果乔楚主动联系他们，表示要继续合作，但要在思路、框架、方式上做一些调整；他们会焦虑、猜疑，也会感兴趣。只要有稍稍一点儿兴趣，后面就好办了。为确保撩起他们的兴趣，需要把姬汀香当作背景做文章，告诉托马斯，之前相关考察可能不全面，现有重大新发现……

说到这儿，乔楚特意强调：“不提名字，怎么含糊怎么说。怎么说他们丫也不信。”

董佳差点儿开口诘问，想起高璟的提示，忍住没出声。

乔楚接着道：“我是说，光这么白乎，他们肯定不信。可事儿在那儿摆着——谁不明白他们也明白，我从楼上掉下去了，十几多米六七八层，连个头发丝儿都没留在楼下。稍微一扫听就能知道，发生了超自然事件——”

高璟示意乔楚暂停，看董佳。

董佳指自己的嘴，得到二人点头认可后，迫不及待开口道：“的确超自然。”

她看住乔楚，接着说：“如果具体情形大致不差，我推算、比照过好几遍，那个高度，你的体重，到地面时候的冲力，不管怎么接，不管谁，只要是人，最起码也得给砸个高位截瘫。就算特凑巧，也是接的和被接的都瘫在当地儿，决不可能行动，更别说迅速行动了。”

“所以——”乔楚接过话题。“绝对超自然！又绝对他不敢不信！”他看一眼高璟，又转向董佳。“我可以说，救走我的人，跟头前儿那茬儿，必然有关系。人家闻着味儿找着我的，有特异功能，古时候传下来的，找我原本是要给我下咒儿，谢天谢地让我暂时忽悠住了。就跟张艺谋演的那秦俑似的，能耐强，心眼儿不够使……”

说到这儿，乔楚顿住，不无忐忑地看高璟，问：“是不是忽悠大发了？”

高璟摇头。

乔楚愈发不安地问：“这么说那谁……姬……你们怎么叫她？”

“香姐。”高璟干脆作答，不由得心里猛地震动一下。

乔楚没在意高璟的小异常，转向董佳说：“那我以后也叫香姐。别的不说，救命之恩啊，再不叫客气点儿，忒不仗义。”

“您还惦记叫人家什么哪。”董佳禁不住开口，“往后见不见得着都——”

“见得着！”高璟截住话头，没解释，对乔楚说：“接着说。”

“反正不管怎么着，就是拿香姐和她的收藏品，吊起那帮丫的胃口。”乔楚说。

“然后呢？”董佳高璟异口同声。

“然后？”乔楚略迟疑一下，舒展开孩子似的笑容。

“然后，哥们儿就漫天要价啊，就提升规格啊，就扩大通路啊！”

他很夸张地倾向董佳，坚定地说：“通路一扩大，你们不就容易逮着他们吗。一逮着，往死里跟，他还能跑了！”

“没证据怎么逮啊？”董佳问。

“啧——”乔楚不满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不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不都说了吗，往死里跟！抓着线儿了，攥住了，还怕找不着证据啊。他们丫又不是昨儿才出道。跟我这还头一码儿了是怎么着。”

董佳若有所思地点头，刻意避开乔楚专注中带着讨好的目光，看向高璟。

高璟冲她温暖一笑，指指乔楚说：“脑子挺快。”

“快什么呀，琢磨好几天了都。”乔楚拍拍小平头，语气里带着得意。

“有个问题——”莫名其妙沉默一阵后，董佳先开口了。“这计划，我怎么往上报？”

她把目光迅速扫过乔楚和高璟，有点儿忧虑地说：“我想着是，香姐最好别上报告……”

“不用交代那么清楚啊！”乔楚好像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一边冲董佳打着无所谓的手势一边转向高璟，“她们那个头儿你不是熟吗，怎么能糊弄过去，归你想。”又转向董佳，“不影响。事儿办了是真的，别的都——”

“那——”似乎不想让乔楚把话说完似的，董佳挺大声地抢过发言权，然后顿顿，变成很小声地对两个男人道：“咱这……我觉着，好像拿香姐当道具了。合适吗？我是说，得不得怎么着征求一下人家同意啊？”

“征求同意？”乔楚拧眉，看看高璟，点头，转向董佳：“应该。”

“问题是——”高璟插进话来，把俩人注意力吸引到他面前，沉吟地说：“事先征求，有难度。我说的是操作层面。”

“事后那叫征求啊！”董佳不苟。

乔楚弄臣般附和：“叫通知。通知……”

“你去。”高璟突然拿雪茄指乔楚。不等乔楚反应，紧接着说：“香姐都说了，想要什么，跟她直接商量。你比我们都更有理由跟她接触。”

“去，还当真了，人家就那么一说——”乔楚语气里满带着不由衷的自嘲。

“当真！”高璟坚定打住乔楚话头。“其实你也当真——伟大发现吗不是。”

乔楚长叹一声道：“都这样了，还特么什么伟大发现啊。”

高璟意味深长地说：“都这样了，伟大发现怎么也得努努力啊。”

“啊？”乔楚一脸懵。

“啊？”高璟更高声、更充满疑问意味地反问。

董佳拍大腿，“说新计划呢，扯哪儿去了！”

新计划其实大致也就说到那儿了。

关于是否征求姬汀香意见的困惑，高璟最后说交给他，如有恰当机会，将在计划正式启动之前或计划进行过程的较早阶段，设法让姬汀香得知被用作了“道具”，至于姬汀香能不能愿意，谁也掌控不了，得看运气。

他没告诉他们，“木乃伊归来”那次，他算是救了姬汀香的命。按姬汀香自己的话说，是“救命大恩”。他盘算，就算因为这个新计划，得罪、冒犯了姬汀香，他也可以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去抵偿“救命大恩”。

当夜，罗虎收到董佳关于新计划的有内容的邮件。

虽然说的还是挺含糊，可罗虎看着已经比较满意了——总好过卡壳、不知所措。

不过，他还是趁夜给高璟去了个电话，问董佳报告里说的“虚构诱饵”到底是什么，牢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