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两情相悦心愿许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关于你的。”这是高璟再见到乔楚时，开启姬汀香话题的开场白。

面对平静如水的乔楚，高璟把本打算紧跟着说的那句“任何对她的隐瞒，都很危险，也实际上并不可能”，吞回了肚子。

乔楚果然没令他失望——并没有任何好奇或者诘问的迹象，而是呆愣愣盯着高璟看了好一阵，又飞瞥一眼身旁紧挨着的、也直瞪瞪看高璟的董佳，再飞速看回高璟，喉头咕噜一下，有点儿沙哑地问出了一个聪明的问题——“她是谁？”

董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不是姬汀香么？还能是……”

说到这儿，她自己怔住，一脸疑问地看乔楚。

可只看见乔楚的侧脸。

于是，她就又顺着乔楚的目光，看向高璟。

那是高璟跟姬汀香同路“重返人间”的次日清晨，在高璟长包下来的小酒店房间里。

房间原是高璟为自己定的，为的是把不远处长期租住的公寓腾给杨秀和董佳两个女孩子，后来改成安顿小腿受枪伤的乔楚，董佳跟着进住，既为照料，也为看管。

高璟记得，彼时，房间格局让他们，具体说是董佳，改动成了能有效将他们一男一女隔开的样子。现在，房间的格局，也还是和人家酒店原本的布置不同，只不过却是两张单人床紧紧并靠在了一起。

而且——尽管敲门过后，他等了好一阵才被让进去，可还是一进门就一眼看清，酒店“标配”的两床薄毯，是纠结在一起的。

也许是对这样的“纠结”害羞、怯然，董佳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话题没到姬汀香之前，几乎都垂着眼不看高璟，以及一切，想方设法跟乔楚拉开距离，可到底还是让乔楚大力拢进臂弯。

高璟就像什么都没看见，说：“太好了，都起了，省得我说二遍。”

他能明显感到，这话出口后，乔楚拢住董佳的力道，变回了正常，董佳紧绷的身体，也变回了“比较正常”。

高璟摸出一支烟叼上，擎着打火机犹豫一下，又从唇边取下香烟。

董佳忽而挣脱乔楚，“扑”着疾近高璟，从他手里夺过香烟，另一手从他另一手里夺过打火机，香烟塞到他唇间，娴熟地打燃打火机，火苗凑近香烟。

高璟稍稍迟疑一下，迎合过去，吸燃香烟，还如同对“烟友”那样，在确定吸燃后，轻轻碰碰董佳握打火机的手。

随着打火机在董佳手里熄灭，不浓不淡的烟气，从高璟口鼻飘出。

随着marlboro香烟特有的气味在并不大还关着窗户的空调房屋里散开，两张单人床紧紧并靠在一起以及两床薄毯相互纠结带来的小尴尬，烟消云散。

高璟幽然抽完一支烟，徒手埝灭烟头，准确丢进四五步开外的纸篓，冲怎么看怎么暧昧地肩并肩的乔楚董佳，投去明显带调皮意味的笑，淡淡而郑重地说：“说正事儿——”

他并没回答乔楚“她是谁”的问题，而是在乔楚问出后，又自行点燃一支烟，很惬意地吸了两口，略略侧一下，表示更是要对乔楚说话。

“她说，许过要报答你。因为什么，你应该记得。”

乔楚略带苦涩地一笑，刚想开口，被高璟堵了回去。

“我跟她说，救了你一命，报答什么都够了……”高璟停住话头，很认真地看住乔楚。

乔楚缓缓低头、更低头，然后挺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董佳有点儿绷不住似的交替看低垂着头的乔楚和直瞪瞪看乔楚的高璟，张了两下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高璟足足吸一口烟，膨化工序做得很到位的marlboro香烟，在这一吸之下，竟一下燃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高璟缓缓吐出烟气，让烟雾弥漫了乔楚。当然，“祸及”了紧挨着乔楚的董佳。

呼罢，像还有烟没吐出似的，他又缓缓、轻轻地长吁一口，低沉而清晰地说：“她让我转告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开口。你说得出，她也拿得出，就有商量。”

“那就是说——”

乔楚缓缓抬起头，正视了高璟，满眼欣慰加惆怅，迟疑地问：“我可以去见她？”

“废话吗不是！”高璟语气里明显带出轻松意味。

小小的、烟雾弥漫的标间，瞬间也充盈了轻松。

乔楚趁着这股轻松追问：“那佳佳呢？”

“谁？！”高璟很夸张地做出侧耳倾听姿态，更加夸张地大声反问：“佳佳是谁啊？”

董佳躲闪的动作，跟乔楚再次想要拢住她的动作，几乎同时。

同样，几乎同时，他俩都跟高璟说话。

董佳说的是“这合适吗”。

乔楚说的是“得推进啊”。

高璟谁的都没听清。

俨然坠入情网的男女，彼此对视，同时笑出来。

董佳笑得节制、腼觍。

乔楚却笑得开心、放浪。甚至都有点儿夸张——董佳都收了笑，他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还一边哥们弟兄似的拍打董佳。

正当董佳不知所措，乔楚忽然止住笑，猛转向高璟，一脸严肃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紧紧拢董佳入怀，更加郑重地对高璟说：“就想怎么能帮她把任务结了。”

“结了？”高璟敏感地追问，目光转向董佳。

董佳试图避开他的注视。

几乎同时，乔楚放松了对她的“控制”。

她马上看回高璟，很肯定地点点头说：“对。结了。”

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对应“任务”这个名词，用以修饰的词汇里，没有“结了”这么不正式的，应该说“完成”——帮她把任务完成了，或者，帮她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