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重生若梦【下】

大约十二小时后，日历已翻到翌日，乔楚真正醒来，听到了姬汀香让传给他的话。传话的不是高璟，是董佳。

那天一早，高璟让董佳顶替他到酒店守护乔楚，自己返回公寓，蹩进权作书房的小屋，杨秀协助着续写“姬汀香案”案卷。

其时，警方关于枪击的大搜查，已经不了了之地收了场。高璟几乎同步收到薛晓晴发来的通报短信，没回复，看过删除了。

乔楚跟董佳说：“做了个大梦。”

董佳俯近问：“醒了么？”

乔楚知道，这一问相当关键，很想了想，并试图避开董佳的注视，被近乎蛮横地扳着脑袋，呈正对。

良久，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董佳不依不饶：“说出来！”

“醒了！”乔楚答得干脆。

董佳怔怔看他，看到他发毛，然后说：“醒了就起来，洗澡换衣服刷牙，臭死了！”

“大姐，我还……”

“香姐说醒了就是好了！”

乔楚试着起身，试着下地，试着走动……

除了因为很躺了几天肌肉轻度萎缩的吃力感，竟真的毫无伤痛！

卫生间里解开绷带看，只剩表面疮痂，像摔了一跤蹭破皮那样。

“神了！”他赞叹出声。

一小时后，洗涮一新、饱餐一顿的乔楚，跟不知何时换上两杠一星警衔（三级警督）警服的董佳，坐成面对面，一副低头认罪架势。

董佳被他的样子逗乐，调整坐成45°，娓娓道来地：“你原名叫宋春华，今年四十五岁……”

乔楚略迟疑一下，点头，然后就保持在低头状态。

董佳凑近，拉起他一只手，放在双掌中攒弄。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董佳，三级警督，国际刑警组织成员，当前隶属公安部ss2008特别专案组……”

这番交代，等于交底。

交底是前一夜高璟、董佳跟罗虎电话会议敲定的。

不用等乔楚醒来“交代”，高璟也能推测出一些情况。

他就把推测汇报给了罗虎：“大约三十个小时前，江海市发生枪击致人死亡事件，引起当地警方大规模搜捕。但没波及枪击的真正目标，也就是乔楚。”

“为什么？”罗虎问。

“因为他在遭到枪击的第一时间就被解救了。”

“解救？”

“偶然的。但非常完美。这不是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击中乔楚的子弹，点三八口径，镀银钢质，佳佳百分之百确定是制式手枪弹，不属于国内任何体系——”

“国外来的？！”罗虎又兴奋又惊惧。

“我认为是国外来的。怎么进来的，在当下咱们这个对话中，没有从国外来的这个情况本身重要。”

“同意！”

“除了境外那个被你们关注的团伙，我想象不出，乔楚还能惹着什么另外的有这种能力的势力——携带制式手枪入境，加公然在江海市中心区域开枪。”

“就是说，他们来中国了？”

“来肯定是来了，但现在走没走就说不好了。能基本肯定的是，他们跟乔楚出现了裂痕。这个裂痕，我认为，这会有助于争取乔楚。”

“争取？我没听错吧！”

“就是争取。他现在并没做什么呀。与其费劲吧力跟踪、卧底，不如索性摊开……老话怎么说来着？噢——争取他站到人民的一边。”

“他会么？”罗虎这一问，明显表示出“动心”的意思。

高璟思忖地应道：“有这一枪垫底，应该可能。很可能。”

“但不是百分之百把握。”

“罗处，这世上有几件事百分之百有把握啊？现在形势，詹克没影儿了——”

罗虎打断：“詹克会不会被乔楚干掉了？如果是，那你这个争取，就没有考虑的余地！”

高璟镇定道：“没人会干掉詹克。因为不值得。他的消失，我目前还想不出眉目。恐怕只有乔楚清楚。这也是我说想要争取他的原因之一。”

罗虎停了好一阵才又出声：“我觉得，好像又被你绕进去了。”

董佳忍不住插嘴：“为什么要说又？”

罗虎显然不知道这是句经典电影台词，嗔道：“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董佳对手机大吐舌头、大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