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崩摧如魇【上】
云笑菲没理会杰克的感慨和疑问。大约十分钟后，他们开始了工作——在工作台上铺展拿来的资料，云笑菲把持、翻页，杰克持数码相机拍照。很机械的动作。但持续一段时间过后，就会觉得，并不轻松。
“我困得很，想睡一会儿。”云笑菲的声音里，带着气弱的喘息，好像极度疲惫的样子。
“坚持一下！”杰克干得专注，看都没看女人一眼。少顷，他发现，女人翻页的动作迟缓、变形，按压资料的手抖抖的，很影响效率，于是不满地“啧”一下，眼睛离开相机，直起腰，叹息一声，冲气息短促且不均匀、脸色灰白、冷汗涔涔的女人胡乱挥挥手。
“喝点饮料提提神。”说着话，他用相机压住翻开的资料，四处去找可以替代压住的重物，嘴里叨咕着“真没用”之类的话。
寻到二楼小餐厅，好不容易发现了似乎适用的物件——装修公司赠送的一柄颇有分量、用作挂饰的西式短剑。刚够着高摘下短剑，就听楼下咕咚咕咚异响，犹如重物落地。
“what’swrong？”他有一搭无一搭地高声问，并不急促地擎着西式短剑下楼，惊见按压着资料的数码相机跌落到了地上，惊呼着“god”，疾冲过去。
这时，杰克脑子里蹦出两个烦恼。
一是担心相机摔坏。
二是由于相机滚落，发愁找不到刚刚压住的页。
都关乎“工效”，没怎么想相机摔坏了的经济代价。
“相机是很贵，可老杰克还不至于缺那点儿钞票。”这么想着，他随手把西式短剑撂在工作台上，弯腰去拣相机，就地蹲住检查。
“过来帮我看看。”这句显然是对应该在吧台那边的云笑菲说的。
说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往那边瞥了一眼，顿时僵住。
瞳仁里，映着第三个烦恼——云笑菲倒卧在吧台脚下，毫无声息，软绵绵摊开的手边，倒着一罐开启了的功能饮料，粘乎乎的饮料，洒出一片。
“terrible！
“喂，不好这样子的！”
“起来啊！
“实在想睡，去卧室。
“哪怕睡倒沙发上呢，怎么能……”
他就这么一句跟一句地叨咕、吆喝着，到了云笑菲面前。
女人倒卧的姿态，有点儿别扭，又有点儿性感；因为别扭而透露的聊聊春光和乱发铺洒歪向一侧的头脸扭曲出的勃颈线条，更给性感大大增色。
他忘了要说的话，禁不住审视般欣赏起来。
他甚至还轻轻用脚尖拨去女人虚虚悬着的居家拖鞋，完全展露出那不知被他赞美过多少次、亲吻过多少次的“极品级”美足。
把她叫起来继续工作？
还是先就地解决一下似乎很难压抑是身体需求？
还是……
最后，他决定不动女人，就那么看着，“自力更生”地释放一下自己。
对杰克来讲，这样“自力更生”的释放，原本是很陌生的。
可自从云笑菲动了切除输卵管和附件的“微创手术”过后，这种之前嗤之以鼻的方式，就进入了他的考量——她虽然理论上“全天候”了，可每每都因无可改变的功能性干涩，给“行事”增添了“人为外部干预”的琐碎。再加上这女人懒到一个手指头都不动，全要他操作，“琐碎”就成了“麻烦”。于是，效率上讲，“自力更生”，就上升为“可选项”。
如今，他已基本“成长”到了“熟练工”。
有些事，很容易就熟练起来。对老杰克而言，“有些事”涉及的范畴，很广。而且，这么样看着熟睡的女人“自力更生”地解决问题，在他的认识里，还可以跟“爱”、“忠诚”这类美好的词汇链接起来——不是么？我都没去找别的女人，包括送上门来、有着北方式的爽脆和少女般线条感的佟嘉玲。
看着眼中扭曲倒卧、春光旖旎的云笑菲，幻想着气息蓬勃、清秀硬朗的佟嘉玲，杰克自我完成了比真刀真枪的“实战”和近期过往的所有“自力更生”都更完美、更充分、更磅礴的爆发，几乎瘫倒在女人身旁。
可他毕竟是杰克，勤奋而高效的金领精英。
纵使陷入极度爆发后的迷离、恍惚，也还知道“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
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就地用女人的衣服和肌肤“妥当善后”，然后吃力地抱起女人，叨咕着“睡得真沉，你好重……”粗喘着，把女人胡乱丢上最近的长沙发，顾不上给女人做最起码的清理，自觉很体贴地胡乱抓件衣服糊在女人腹部，就扭头投入了一个人的工作。
翻页、西式短剑压住、拍照。
这样简单而机械的动作，一个人干，比起俩人配合，工效降低远不止50%，感觉上，简直就是“很慢”。很慢的感觉中，一向以结果为导向的杰克，对于时间的流逝，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错觉。听见门铃时，因为扭脸往大门看，才觉出身体异乎寻常的僵硬，也才反应到，明明还没拍完这一本，可却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这样下去不行！
他这么想着，条件反射般奔响着门铃的大门，一时似乎忘记了身在何处。
懒女人，还没睡够么！
他带着怨怼瞥一眼应该是躺着女人的长沙发，没过脑子地把手伸向开门的锁柄。
等我打发了外面，就叫醒你！别想偷懒！！
想的这儿的时候，锁柄已开启。
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
不对啊！
谁会叫门？
这都几点了？！
“啥人哪？”抛出这句饱含不满的江海市方言的同时，大脑似乎凝固住了似的，忘记给出“停止”、“退回”的指令，那开启了锁柄的手，居然把大门推开一线！
“啊！”像被什么蛰了似的那种惊呼，把他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