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老杰克的工作和钱丽雯的两项申请

那夜过去的时候，乔楚和钱丽雯，表面上的一对素昧平生的旅伴儿，实际的卧底警探和被侦查嫌疑人，在经历了不可言喻、不敢面对的“心动”过后，都开启了新的行动计划。并且，在紧接着到来的那同一天里，都确立了新的“现时主攻目标”。那是一个人。江海市本地人。真名“詹克”，英文名杰克。

对乔楚和故事外的瓜友们来讲，算“老相识”了。

对乔楚和故事外的瓜友们来讲，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乔楚把杰克定为“现时新主攻目标”，并算不上太实质的变化，最多是“路径”式的调整，而且，带有“过渡”的意思。

逻辑链条大抵是这样的：

首先，还是立足前次跟高璟商议的进入死亡谷洞穴“借”资料的构想。那是整个计划的决定性步骤。干得成，才有“以后”；干不成，就彻底拉倒！

在“借”的大前提下，把“盗掘”调整为“先礼后兵”——在确保自身安全和“盗掘”仍存在可行性的基础上，先通过“内行”邱子方，试着跟姬汀香谈判；也可以说好听点儿，叫“谋求合作”或“求助”；不成，再兵行险招，挖洞盗掘。

跟邱子方的接触，需要间接；最起码，在开始阶段，必须间接。

间接的“媒介”，有两个人选——高璟、杰克。

高璟人明白、靠得住，但有原则，也肯定会有所保留。

杰克不明白、靠不住，但只要威逼利诱，就可以做出事情来。

所以，这俩人，得背靠背地分开用、分阶段用。

杰克本来就被“赋予”了“第二线索”邱子方的调查和接触“任务”。之前更是为了把他栓在“项目”上，以确保这个选定的“法律掩体”不脱钩；而现在，真的是需要他多花力气，正二八经地好好“搜刮搜刮”邱子方了。

等搜刮得差不多了，估计老杰克也疲了，邱子方也给惹急了，缺口或说切入契机，也就会变得明显了。

杰克干活儿的同时，他会有步骤探查高璟、“吹风”，一边还能比较仔细地勘察死亡谷。等到他称为“老杰克的工作”进行得差不多了，高璟和死亡谷的情况，会比现在明朗；届时，三面儿一碰，后续该怎么不该怎么，就该清楚了。

所以，当下，首先要“给劲儿”的对象，是杰克。

他给“老杰克的工作”预估了两到三周、十几二十天的时间。

说起来，好像比较紧，可他觉得不能长过三周。

一则，杰克没那么大耐性，时间长了，肯定出问题。

再则，不能给高璟太多时间；不光是怕让他知道太多、太透，隐隐约约的，也是有点儿怕被丫洗脑，产生动摇或扭曲。

三的一点，很重要的——在他的设计里，这个阶段，是要跟小钱隔离开的。隔离时间太长，小钱就可能真把他“挂了”；就算不至于，他也似乎忍不了更久看不见听不见她的日子。

去，算一条理由吧。

他想。他这样宽纵地告诉自己。

干嘛不想她呢？

有个人可以去想着、惦记着，好像空气的气味都不一样！

阴暗了大半辈子，拼死拼活的，不就想活在阳光底下吗。真活到阳光底下了，不得有个人时不常扯扯淡、吃吃饭，遇见好事儿也跟别人似的祝福一下子啊……

他发现，又走神了。

可不能走神了！

这儿给托马斯写短信呢！

还是让托马斯去压杰克。但这回，得说清楚点儿……

相比乔楚，对“钱丽雯”及其专案组来讲，杰克可以算是“新发现”了。

这个发现，比乔楚确立“老杰克的工作”，晚了六七个小时；可以说“凑巧”，也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反正，根子上，是由乔楚触发的。

谁也不能说，这个触发，跟钱丽雯之前对乔楚做的工作，没关系。

凌晨，钱丽雯发了个调查申请给罗虎。罗虎当天早晨上班路上收到并当即阅读了。

申请内容很简单，就是按高璟前一天的提点，追查乔楚另一部手机联络的两个号码，重点在两个号码之间的联系。

那两个号码，一个是托马斯用于“项目”的专线，另一个是杰克的生活手机。

但对专案组来讲，托马斯那个是连信号源所在区域都还没查清的高度屏蔽信号；杰克那个是无注册的江海市本地号码。二者都谈不到清晰。

钱丽雯在给罗虎的申请里，提了一句向上级寻求高端技术支持，查清那个高度屏蔽号码；但没怎么太强调。不过，还是引起了罗虎的重视。

因为，罗虎知道，这个申请里，应该包括了高璟的提议。

所以，一到办公室，他就同时、同等力度地，开启了两项工作：

一是向部里提议，以部的名义，请江海市当地警方，协调相应电讯企业，查找那个江海市本地无注册号码的活动状况，争取挖出持有人。

另一个也是对部里，不过不是提议，是申请——动用部里所能动用的最强大技术，追索那个高度屏蔽的无线通讯信号。

大约上午10:00，董佳终于听了唐尧的话，安心犯起困来的时候，罗虎来了消息，告诉她，两件事都已经报到部里，反应积极，但都需要一定时间。

“江海市那边，部里认为暂时不需要交底；我同意。”电话里，他尽量拿着温和的语气跟董佳说。“这样一来，就不能大铺大排。目前看，比较可行的办法，是等那个无注册号码通话。累积到一定次数，侦测清楚信号的移动情况，再铺排。”

“那要等多久啊？”董佳有点儿着急，禁不住打了个老大的哈欠。

罗虎马上想起，这丫头可能从离开北京到现在超过24小时没合眼了。随即，就心疼起来，特想说两句温暖的话。换成对方是个小伙子，那些话，他张嘴就来，并且情真意切。可对个大姑娘，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一下子张不开嘴。

董佳不见领导回答，带足了无奈口气，对电话说：“好吧，等就等吧。正好我睡一觉。”

“好主意！”罗虎松口气。“反正，那个屏蔽的，也得等。”

董佳没接话，轰然由坐姿变成四脚八叉的卧姿。